不只说不来，甚至在之前有一次，傅君婥的师妹傅君嫱差逮着机会刺杀杨阿，寇徐二人还给拦了一把。

    哦，顺便给杨阿居然就是那不确定是不是该死的昏君给震了一。

    那滋味真是说不清的复杂。

    不过没多久，杨阿就索宣扬废除帝制，后来更是禅位给李秀宜那么个能叫寇仲觉得要命的家伙，寇徐二人对杨阿的心再如何复杂，却也再没后悔过救他那两把。

    偏偏这会双九哪壶不提提哪壶。

    寇徐当日对着傅君嫱那句“若非这昏君令，宇文化及何必追杀师”的质问，还能讪讪一句“毕竟是娘刺杀在先。再说宇文化及心怀不轨，若非私心，也不会那般卖力”，对傅君嫱怨愤征伐句丽之事，更是避而不答。

    如今对着双九，却着实有些不好说。

    只因那主谋从犯还在其次，那句“真认为将家仇置于国恨前，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寇徐二人就着实没法应得理直气壮。

    哪怕他们至今仍真心实意将傅君婥视为阿娘，并因此对句丽心怀几分善意。

    哪怕他们至今仍将突厥的跋锋寒视为除了彼此之外，最为挚的兄弟。

    宋缺这几年在各建设的同时，着意宣扬的“有家才有，有国方成林”的思想，到底没有白费。

    寇仲那般伶牙俐齿的人，竟也支吾片刻，

    才找到诸如“再是听命行事，也有命不受一说”，

    又诸如“便是宇文化及在我娘的问题上，乃因国恨君令，不至于死，但他该死的恶事也不少”之类的话说。

    向晓久听得倒也是，只不过还是要“提醒”他：

    “我对宇文化及不熟，也不确定他除了隋帝重归晋之后，有偿赦免的那些罪过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必死的罪名……

    然而便是有，与你二人也无所谓家仇了吧？

    既然没有国恨家仇，又不属正当防卫，那你二人就是发现他有什么依照当时法律乃为必死的罪名，也不得滥用私刑、滥杀手，还是应该由官府置才是。”

    寇徐：“……”

    寇徐还能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追到大仇人，偏偏遇着这么两个大嘴炮。

    要命的还是武力轻易碾压他们、言语又始终扣着法理的大嘴炮。

    说、说不过，打、打不赢。

    偏偏人家除了态度有些轻慢有些傲，好像也还合合理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