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放在二人之间的桌上，好再把他们隔开。

    太难堪了，从来就没有这么相过。陈恨双手搭在膝上，只低着不说话。

    又又怕的，还有一心虚。

    很艰难地挨到将要正午的时候，陈恨轻轻开：“皇爷回……”

    李砚提起茶壶，很自然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走，陈恨也不能拉着他走，便改了：“匪石不在，臣去东西来吃。”

    有了这个借，陈恨就躲去了厨房。

    忠义侯府，李砚从前来逛过两回。

    第一回 是陈恨封侯之前。工上报，忠义侯府修缮完毕。那时候陈恨就住在里，但是李砚没去找他，他一个人，乘着月，将侯府逛了一圈。

    忠义侯府是百年前修建的旧府邸，现在再看，已经有些不大如意了。李砚一边逛，一边想着要怎么再给他改。改得让他住得更舒坦些，或许还能改得久一些，也叫陈恨在里住得久一些，这是他的私心。

    从忠义侯府来，他骑在上，余光瞥见侯府隔的宅比侯府还要大，便多看了两。

    匪鉴会意，回：“那是从前吏尚书的宅，被一个姓胡的商贾买来了。”

    李砚，吩咐：“嗯，让工问问他。”

    匪鉴的话传去，第二日工尚书果然就去问了陈恨，问他要不要把侯府扩一扩。陈恨一摆手，说没住几个人，没什么可麻烦的。

    工尚书觉着不扩侯府，对皇爷不好差，就悄悄对他说：“这恐怕是皇爷的意思。”

    陈恨再摆了摆手：“得了吧，皇爷每日这么多奏章，能我的衣住行？”

    彼时李砚在养居殿听工尚书的回话，笔尖一顿，在纸上好大的一个墨。他从这时候开始明白，皇爷与李砚，于陈恨而言，是有些许不同的。

    他第二回 来侯府是在陈恨封侯时。祭天之后，侯府大宴宾客。晚上陈恨把宾客送走，一转看见李砚从后门来了，两个人又一起喝了两杯。

    酒喝多了，李砚便不敢看他，生怕从中了什么别的心思，只好垂眸，将温柔溶在杯中酒当中。

    他说：“天与卿同守。”

    陈恨以为他是在夸忠义侯，还笑着推辞。

    其实李砚说的是——天与卿，朕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