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月凉如。

    李砚伸手住他的，又拍了拍他的脸，拍了两就变成了脸，他：“以后封你忠义侯，让你把你在陈府受的罪都讨回来。”

    酒馆里的人早也吃醉了，横七竖八地睡着，就算听见这话，也只当是少年人听多了戏词耍酒疯。

    后来一连试探了陈恨好几日，他才知，原来陈恨喝醉之后是不记事的。早知如此，那时无论如何都该亲他的。

    如小孩讨赏一般，他：“朕没骗你吧，你果然是忠义侯吧。”

    于陈恨，李砚不大在乎这个。

    陈恨的声音变小了，他醉了，睡着了，似是在梦中继续方才的话：“会一直在的。”

    酒馆是“天”的——屋坏了许多，一抬便能看见星河瀚瀚。

    他上回说这句话，是一时迷才说的，这回说，是吃醉了说的。不过李砚不大在乎，总归他是说了这话。

    那时候是三四月份，院里的梅早就谢了。

    一直到了封忠义侯那日晚上，陈恨将前来侯府贺的众臣送走，才帮着张大爷关上正门，一转就发现李砚着便服，踱着步自后门来了。

    李砚眯着睛去看，只觉得那星忽近忽远的。他再转去看陈恨，陈恨倒是离他离得近，他随便问：“你知当了忠义侯，要什么吗？”

    李砚不必用封侯笼络陈恨，因此并不将封侯的许诺时常挂在嘴边，也不经常问他，封侯之后要回报自己什么。

    所有人都醉了，陈恨也醉死过去了，而他李砚也有些醉了。

    混杂在一起的酒最是醉人，李砚饮了半坛，带了些醉意，摸索着又去揽他的肩，把他的脑袋在怀里。

    “臣知。”陈恨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好让他放心，“臣……”

    陈恨亦是勾住他的脖，笑嘻嘻：“臣谢主隆恩。”

    李砚看上去冷静，却心如鼓，陈恨靠在他的膛上，听得耳朵疼。从他怀里逃来，整个人一歪，扶着桌就要给他跪，歪斜着拱手：“臣……嗝儿……谢主隆恩。”

    陈恨去厨房转了转，适才宴毕，也没有余的酒。所幸席散未收，两个人便将几张桌上坛中剩余的酒凑起来，就坐在堂前台阶上饮酒。

    这回他刻意留了几分心思，低声问：“你懂不懂得，当了忠义侯，要什么？”

    四寂无声——陈恨咂了咂嘴，那声音一直传到他心里，怪好听的，也怪响的。

    两个人都站不稳，一起往地上倒去。

    酒劲儿上，接着，李砚只看见陈恨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他贼一样朝四周望了望，酒馆里的人也都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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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抬手钳住他的，正吻时，便被陈恨推开了，他说：“小兔崽你疯了。”

    李砚等着他说那句——臣会一直在的。结果陈恨捶了他的，仍是

    那时候陈恨正收回勾住他的手，抱起酒坛饮酒，很郑重地看向他，了：“臣明白的。”

    “你起来，不许你跪。”李砚把脚放来，还没站稳就要伸手去扶他。

    李砚吓得赶放开他，生怕他就此恼了自己。李砚分明醉了，却因为担心了一夜，好久也没能睡着。

    倒在地上时，李砚的手仍地在他的肩上，摸索着靠墙躺好，又搂着他，把人往怀里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