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满衣兜的落，也给他讲故事，此间，飞快地就闪过去了。

    再之后李砚的皇兄倒了台，皇后娘娘上山修，昭公主远嫁西北。林姨娘被陈府死了，陈恨也被陈府扫地门。

    两个孤家寡人。

    那时候陈恨心里难受，怨恨朝堂斗争牵连了林姨娘，足有一个月都没再去找李砚。

    只以为那牵连是断了。

    李砚动前往岭南那日，陈恨却抱着手在城门等他。

    除了陈恨、吴端，从前李砚还有许多的侍读，陈恨便问他：“爷平常待那群人不薄，那群人呢？”

    李砚只看着他，说：“人之常。”

    陈恨笑了：“那我和他们不一样。”

    在岭南时，他们在山上庄里住了一年，又在岭南给李砚新修的敬王府里住了一年。

    山上庄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恨午后总在院树里小憩，树枝摇曳，发簌簌的声响。

    李砚在山上念书练剑，回来时仍搬了把小板凳，窝在他边看书，乖巧温顺得像陈恨最喜的猫。

    他醒来时，直望少年的里。李砚笑了笑，散布开满天的星辰，轻声唤他离亭。

    后来敬王爷开始暗中发展势力，敬王府里的门客也就多了。

    议事时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有时一起吃顿便饭，才随意些，都笑闹在一。苏衡吃醉了诗，引得众人喝彩。

    总是在醉朦胧之间，陈恨转瞥见主位上的李砚一个人举着酒樽，盯着樽中酒神。

    他借着三分酒意挤到李砚边，凑过去饮一他樽中的酒，喝了就装傻，看着人傻兮兮地笑。

    李砚从不计较，还将酒樽递到他边，笑着请他吃酒。

    之后奉召回安，不宜太过招摇，李砚手底的门客便各自分散开事了，仍旧是陈恨陪着他回去。

    途中九死一生，好几回李砚都想直接把他赶走。

    最后掖幽，到现在落得这场。

    不知后人修史，《忠臣传》里有没有他。

    不知古往今来朝野之中，那一串的忠义侯里有没有他。

    也不知李砚会不会也建一栋凌烟阁，二十四幅功臣画像里有没有他。

    从前陈恨一心保命，生怕自己完不成系统任务就死了，谁知到最后他竟然为了李砚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