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恨微微颔首，“臣不大习惯有别人。”

    “你近来到底在别扭什么？”李砚抿了抿，定定，“朕昏君，也绝不叫你佞臣。”

    李砚又：“章太医说你上那些伤不容易好全，你又向来怕冷。从前的冬日，你都是与朕一起过的，今年也如往年一般。养居殿西边的阁已经收拾来了，里伺候的人总比匪石他们好些。你今日就别回去了，在养居殿过个冬，等开你再搬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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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跑。

    李砚温声：“你别听朝中那些人胡说，没人说你是佞臣，你不用避着。日后你若不在《忠臣传》上，你只来找朕理论。”

    “把朕的手炉拿去

    陈恨疑惑，不知他这时提起他们什么，不自觉便稍抬眸看他。

    见陈恨不语，李砚只是他还惦记着旁人说他佞臣的事儿，便：“朕不是说了，你别他们胡说，你就住在养居殿，什么都行，他们不敢说你。”

    李砚俯，抓着他的双臂就要扶他起来，好耐心地哄他：“朕与他们说，就是朕非要留你在养居殿的，与你无关，好不好？”

    陈恨猛地往回一收手，又将手背在后，踉跄着退了两步，忙作揖：“他二人伺候得很好。”

    话到嘴边，才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等李砚把话说完，陈恨一闭：“侯府还有事儿，臣先走了。”

    他想活着，也想和李砚一起活着。

    “臣不敢。”他哪里还敢想着要在《忠臣传》上待着？

    而陈恨却仿佛只会这一句话：“臣不敢。”

    方才他给李砚跪，跪那一瞬间，他的心一，简直想把造反的事全盘托的。

    所以他不得不跑。

    陈恨一面跑，一面，以后可不能再来了，这简直就是龙潭虎——从某角度来说，那也确实是龙潭虎。

    他想他能保全两个人。

    他若全盘说了，他就得死，若是照着他的计划，就算他造了反，他二人不会因为这件事丢了命。

    “皇爷使不得。”陈恨咬牙，“臣是福薄命浅之人，承不起皇爷恩。”

    他再将额往地上重重地一磕：“臣告退。”

    “臣……”陈恨于各复杂的心绪而，狠狠心，朝李砚跪叩首，“臣不敢。”

    怕负了李砚一片真心，更怕伤了他的心。

    陈恨怕自己在养居殿再待去，指不定什么时候一晃神，就把事告诉李砚了。

    “离亭，你近来……”

    说完这话，陈恨从地上爬起来，连衣裳也没来得及理清，揽着衣摆就跑了。

    陈恨僵着，伸直了手，由他握着。

    李砚对他这样好，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全是为他考虑，一片真心真，任是哪个无之人都看得清。

    况他陈恨与李砚在一起这么些年，他又怎么会看不懂？

    “朕又不是让你把他二人给扔了，你急什么？”

    “你……”李砚叹气，转了话，“你那侯府还是只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伺候着？”

    “匪石是个人，张爷又老了……”

    他还惜命，他还想完成任务，还想在这儿多活几年。

    养居殿，李砚见着他慌慌张张地跑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惹他了。目光落在案上陈恨没来得及拿走的手炉上，朗声便喊了匪鉴。

    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