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扎去的时候，他什么觉也没有，李砚一跟他说对不起，尖锐的疼痛就炸开了, 震得他手脚发麻。

    陈恨垂眸，看见到了墙边的银铃铛。

    当李砚捧着小香炉看时，正殿室里，因为脚上挂着的链不够，陈恨只能伸了手，努力把到远的银铃铛给勾回来。

    是永嘉元年的冬日里，陈恨那时候怕他怕得很，在养居殿说没两句话就跑了，是他让匪鉴给陈恨送去的小手炉。

    陈恨有多好，他当然知。

    他太熟悉陈恨了，他几乎可以想见香料静静燃烧，升腾起白的轻烟。陈恨枕着一只手，侧躺在榻上，另一只手试图勾住飘带似的烟雾，风。

    陈恨仿佛将这手炉小香炉用，里边还有残存的香料，淡淡的龙涎香。陈恨逾越了，那是若被御史发现了，会被参一本的香。

    陈恨这个人，写字圆圆，可得很。但是他偏稳重之中自成风骨的字，古往今来的贤臣都该写的那字。

    他往后一仰脑袋，靠在了椅背上。随手拿起案上陈恨临了一半的帖，他临的是前朝某位状元的字。

    冬日用的小手炉。

    李砚还捧着小香炉神的时候, 养居殿里，陈恨抹了把睛，抱着被坐了起来。

    那时候陈恨病得厉害，被他半迫半恐吓的带去，陈恨从背上摔去的时候，还地抓着这个手炉。

    瓷枕边却摆着一个小手炉。

    像陈恨眉骨上的血，又像陈恨窝在被里哭的泪。

    “皇爷多念念离亭的好。”

    他抱着坐了一会儿。李砚的养居殿他是很熟悉的, 全都是规规矩矩的书册与折, 别的什么也没有。

    李砚捻着薄薄的一张纸，对着灯看着神。

    透过那些个字，看一些陈恨的模样来。李砚很小心地将纸张放回去。实在是批不折，李砚起了，坐到了榻上。

    他眨了眨睛，酸酸涩涩的，特别是伤了的那一只睛。

    李砚忽然觉得这小手炉熟得很——这原本是他的铜手炉。

    第97章 环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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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不应该忘记的，因为重生来的第一天，他就见过这个手炉。

    “他心气儿——”李砚不愿意同旁人说这件事儿，不随心，只冷冷地说，“就要朕折损了心气儿去顺他么？”

    那是他丢过去的。

    陈恨畏，榻上老早就换了竹簟，凉的。枕换了瓷的，被换了薄的，堆在里边，大概也不常拿来盖。

    “朕知。”李砚了眉心，“文人把气节看得比命重，但是他不在乎命，朕还在乎。朕私心不大，只想留他，永远都留着他。”

    不该闹成这样的。

    李砚将小香炉放回去，榻门。

    重生时隔的时间太久，李砚忘记了。

    觉着奇怪，李砚将那手炉拿起来看了看。

    公公给他添茶，似是随：“离亭心气儿，皇爷又不是不知。”

    李砚再摆了摆手，公公就退去了。

    错了，都错了。

    养居殿里灯火通明，李砚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灯, 外边伺候的人不敢来, 陈恨被链绊住了，也不了蜡烛。光亮得他脑发懵。

    李砚没有折辱他的意思, 但是他一看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