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兄陈温的产业。

    不过这回，陈恨不打算去那些铺，毕竟没什么是皇爷查不到的，他已经知安城里有个三十六陂了。只消顺藤摸瓜，这些地儿很容易就会被他查来。

    这条儿，只能他一个人走到黑。

    谁也帮不了他，但谁也捉不住他。

    趁着天还未明，陈恨躲在石后边，换从养居殿带来的外衫，披上了士的白衣裳。

    他把发散来，穿着宽袍大袖的白衣裳，抬起手，把袖往上兜了兜。林里的风迎面来，拂落枝细碎的白，落在他肩上与襟上。

    倘他肩上不扛着那林半仙的旗，只怕还真是个神仙。

    这时候想起李砚，也不知麻散的药效过了没有，不知公公有没有给他手脚，也不知这一回李砚是不是记恨上他了。

    这是陈恨一遭对自家爷一无所知。

    他不敢再想，抚了抚衣袍就站起来。

    一闲来就忍不住要想这些事，他不敢再闲来了。

    翻上，风鼓起他的白衫素衣，很简单的衣裳也被很繁复的模样。他扛着他的小旗，好像扛着一面战旗，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往前走。

    *

    陈恨全不知，皇爷大半夜里吐了血，养居殿里闹得人仰翻。

    睡了一觉，李砚恍惚醒来的时候，还是破晓时分，一句话便是：“离亭呢？”

    “皇爷。”公公用温洗过的巾给他脸，“在找着呢，世爷与吴小将军也都知错了，都帮着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见了。”

    他要再开，问的也是陈恨的事儿。

    早在皇爷因为陈恨走了而怔了的时候，公公就在心里犯嘀咕，他那时到底该不该帮陈恨。

    满打满算，他在中也伺候了几十年。几十年，什么事儿都看的通透，可是这件事，他看不明白。

    公公将巾放回盆中，捧起茶给李砚，不愿意叫他再劳心劳力的想别的事儿，便同榻说些闲话：“皇爷的病不打，太医说是药劲儿未过，再加上一时急火攻心，所以闷了污血，吐来就没事儿了。”

    李砚全没听见他的话，只抿了茶，就要掀被榻：“把朕的剑拿来。”

    他这怕是要自个儿去找。

    实在也是昏了了。

    公公叹了气：“皇爷这么去找，就能找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