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叹了气，将书信封好，抬见天光大亮，案上烛火业已燃尽，才知又熬了一夜。

    “侯爷？”公公端了茶给他。

    “退回去……”陈恨一滞，忽然想起他在什么事儿上都得了主，偏是李砚的事，他不了手，便改，“放着吧，开皇爷回来，给他看看就是了。”

    陈恨握冻僵的双手，翻。

    一封公事公办的信，绝不提任何私，仿佛陈恨全不记得别的什么，只记得明君贤臣。

    “那老去打发他们走。”

    “好。”

    说是皇爷的旨意，但外边人都会以为是忠义侯蛊惑圣心，那其实是侯爷的意思。

    陈恨眨眨睛, 直起来：“再过一会儿，去传皇爷的旨意，就说皇爷叫他们。”

    陈恨请他在堂前烤火吃茶，自己捧着一碗甜粥喝。

    他不说话, 只是径直走殿里。

    第113章 南柯（3）

    比如现在。

    陈恨跪倒在垫上，往前一扑，又叹了一声，往边上一歪，倒在垫上发呆。

    才说着话，张大爷从外边来，附在他耳边，：“里传消息来，说是朝里一众老臣，现就在养居殿前跪着。”

    蹄放缓了, 踏在众臣跪之间窄窄的空地上。陈恨稍偏着, 冷冷清清地看过一个又一个人。

    其实他在养居殿，就是仿李砚的笔迹批一些特别要的折。有的时候兴致来了, 还仿李砚的笔迹给自己赏东西，以显恩。

    “嗯。”陈恨重新倒在垫上，“公公，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这群人还真是一时都闲不来。”陈恨将粥碗磕在桌上，自觉反应过了，又补，“他呢，开我就走了，把事留给皇爷，他选妃就……选妃。”

    他本该只记得这些。

    “好。”公公顿了顿，又，“礼直接送了画像上来，侯爷看……”

    徐醒，也不再多问，捧起茶盏，抿了茶，：“皇爷‘大好’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去了，这几日朝里老臣上了折，要给皇爷选妃。”

    公公

    大雪初霁，他洗漱了，正站在院里伸懒腰的时候，徐醒就来了。

    阶一众朝臣，乌泱泱的跪着。

    他暗自揣度着，徐醒大约是来问问他皇爷的事，便：“那个……平叛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皇爷说，我写了信给他，到时候给他就是了，他明白的。”

    他早晚会有这一日。

    还有的时候, 就只是发呆。

    其实他早该知，朝臣早晚会不满，会聚在一起反他。从永嘉元年的除夕, 他谎称李砚病重开始, 到后来独断专权，颠覆世家朝政。

    陈恨一路策, 在养居殿前也绝不勒, 径直到了殿前阶。

李砚嘱咐什么，李砚也会在后方调度好。

    造反之后，他一个月得两三回。旁的人只以为李砚在养居殿，他得向皇爷回禀朝政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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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恨面一变，却不说话，徐醒便继续：“从前皇爷‘病着’，他们说要选妃，被你挡回去了。现皇爷‘大好’，他们再提，你怎么挡回去？”

    养居殿前还是公公与匪鉴候着，他也骗了他二人。说李砚秘密在侯府养病，让他们一切事宜都听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