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恨抖了抖衣袖，“真的睡了。”

    他不愿意喊李砚皇爷，对李家兄弟，总是着行辈喊一声爷。

    “对你娘、对你，兄知陈家与兄得不对。那时候在安，要你劝李八爷回岭南去，后来元宵宴，也有用你威胁八爷的意思，把你丢在怡和殿，是兄得不对。”陈温用手指划他的背，“只是君臣父兄弟，君臣在最前边，再有几回，兄也得这样的事。”

    不用他说，陈恨已经捧着碗往嘴里了一个团，糊糊：“兄今晚同我睡吗？”

    陈恨吃完一碗糯米团，洗漱洗漱，回来时却看见案上放了一卷帛书。

    仿佛是知他看见了案上帛书，陈温：“八爷早一个月就递了信，说你过来了，要我看着你。”

    “这是他重封忠义侯的帛书，还有前些日给你的信，我想着你要，白日里看你不得闲，现在拿来给你。”

    兄弟二人挤在小竹榻上睡，好像年幼时候在江南那样。

    “我明白，我对兄，其实也是这样。”陈恨以手为枕，却有几分赌气，“再有几回，我也得从前那样的事。”

    默了许久，也不知陈温睡了没有，陈恨轻声唤了一句：“阿兄……”

    “有些疙瘩不用解开，只要你同兄都不后悔，不妨就留它在那儿。”

    飞快地完一系列事，陈恨着发，一脸困倦地去开门，打了个哈欠：“阿兄。”

    “嗯。”陈温以竹杖地，继续往前走，行至案前，手指捻住才灭的烛芯，还是的，只是笑了笑。

    正苦恼的时候，外边响起敲门声，还有陈温喊他的声音。

    抬一看，好么，已经是夜了。

    最后他一转，解了衣裳，灯上榻。

    写废了许多纸张，陈恨挣扎着写了两个字——寄书。

    “我……”陈恨把被拉过了，闷声，“他人在安，不用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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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学写大字儿似的给李砚写信。连字也写不好，李砚会信他说的平安才怪。

    陈温笑着摇了摇，着竹杖了门：“你吃宵夜罢，吃了就快睡。”

    “那

    “……好。”陈恨的指尖搭在那帛书上好久，却迟迟不敢打开来看。

    “你欺负兄看不见？”

    陈恨捂脸，太难了，比写策论还难。

    陈温将手里一碗还着的糯米团递给他：“还没睡？”

    陈恨忙：“睡了，一早就睡了。”

    陈温悠悠：“各为其主，各尽其能，各安天命，各有各的难。”

    “年前你同八爷闹什么别扭？他怎么削了你的爵？还……”

    “我记得。”陈恨翻了个，背对着陈温，“李老三束冠的时候，兄同我过约定。各为其主，不妨碍别的。”

    “怎么样？上的伤还疼不疼？”陈温隔着衣裳摸他的背，“李八爷一回给江南来信，言辞恳切，要我一定把你看住了，你就成这样，我怎么跟他代？”

    “比起这个——”陈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掀开被，翻了个，面对着陈温，“兄，我更想知李老三写那些个话本是几个意思。”

    陈恨意识站起，将书信收拾了，迅速灭案上的灯烛，只留榻前的小蜡烛。一手解开腰带，甩手挂到衣桁上，一手拆发带，将发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