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问：“皇爷什么时候回来？”

    陈恨垂眸, 也佯似随回答：“二十六，回来过年。”

    “你看皇爷回来我跟他告状。”

    陈恨略叹了气，也不知江州那边怎么样了。他不说话，只是挽起衣袖夹了块鱼，放在碟里好细致地挑鱼刺儿。

    “明儿就回来了，你魂不守舍的什么？”

    章老太医显然是喝得有些多了，陈恨才要说话。章老太医放手中竹筷，抚了抚他的脑袋，喊他：“恨啊。”

    一桌的人没忍住笑，陈恨自个儿也笑了，无奈：“别这么喊……”

    章老太医又喊：“檀啊。”

    这是在喊李檀。

    李檀了手中竹筷，没有说话。

    “不要怨，各人有各人的份地位，各人有各人的难。”章老太医喝得醉醺醺的，结结的说话，“有什么事，打一架就完了，不行就打两架。不要怨。”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的手背贴在额上，嘟嘟囔囔地说的：“怎么就不能像你们还是小崽那样呢？怎么越大反倒越难过了呢？”

    静了片刻，烛炸了两声，陈恨起榻，披上大氅：“恐怕是喝多了，我扶他回去。”

    陈恨架着他的手，把他给带去休息。

    章老太医不重，一个瘦的小老，喝醉了还能自己勉走两步。

    陈恨才扶着他到了廊里，他就自个儿扶着墙站稳了。

    “你回去吧，我自个儿走回去。”

    陈恨一愣，：“没喝醉啊？”

    “没。”章老太医抹了把脸，“这不是怕我这个老在，你们不好玩儿嘛。”

    章老太医推了一把陈恨：“回去罢，同他们玩儿去吧。”

    他自顾自地走了，唯恐雪天路，他一个人走不好要摔跤，陈恨也就跟在他后半步，随他回了住的院，看着他了门，又看着他好好的躺在榻上休息了，才转回去。

    他们是在陈恨的屋里吃的饭。

    陈恨站在房门前，忽然想起李砚，不知李砚的小年夜是怎么过的。傍晚就开始雪，也不知他明日能不能回来。

    正想着事的时候，里边有人推门来了。

    他久久都不回来，徐醒是门来寻他的，不料他就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