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愕, 有几人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昭炎隐约意识到不寻常, 冷眉问：“有何不对？”

    医修忙答：“并无不对，臣只是觉得惊憾，一个刚满百岁、还未化灵的幼灵, 是如何承受得住烧灵之痛的，何况还是烧灵灯这样的上古神。”

    “这位受害者能存活来, 实属奇迹。”

    其余医修亦纷纷附和。

    “是啊，理, 那样小的年纪和修为, 就算不形俱灭, 也得元神尽毁。”

    “倒的确是命……”

    有人小声叹了一句。

    昭炎摆手命众人退, 独自在殿枯坐了会儿，才起离去。

    **

    昭炎回到晨曦殿时已接近四更天。

    灵睡得沉, 梦里不停的冷汗，迷迷糊糊中似乎觉到有一只温厚洁的手掌始终覆在自己面颊及额上, 动作耐心而仔细的拭去那些冷腻的汗。这觉实在舒服，他本能的贴着那只手不放, 等终于察觉伴随在侧的另一呼声, 陡然惊醒时，天边也刚好泛了第一抹鱼肚白。

    灵并不知昭炎是何时回来的，见他衣冠平整的坐在床边，向来冷峻威严的面上竟隐隐透着几分疲倦, 还以为是自己夜里惊梦扰了他睡觉，便裹着锦被坐了起来，小声：“我昨夜实在太困了，才没有等你的。”

    大约刚睡醒的缘故，灵一双乌眸雾蒙蒙的，带着重的睡意，再加上颈间积了不少冷汗，越发衬得乌发如墨，肌肤透白如雪。望向昭炎的神也怯怯的。

    这几乎已经是他在嗅到某危险或异常气息之后的本能反应。

    若在以往，昭炎免不了要或真或假的奚落他两句，然而这次昭炎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眉，伸手抚在了他颈侧。

    灵被他指端的寒凉激得彻底清醒过来，乌眸微微睁大了些，旋即又转为更明显的怯意。

    “你、你怎么了？”

    灵不敢动，惊疑不定的望着昭炎，亦跟着绷起来。好几个瞬间他都想不着痕迹的往里面挪一挪，权衡之还是忍住了。

    昭炎耐心而轻缓的替灵拭掉颈间的汗，问：“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