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试图冲淡这件事对一个十七岁少年的冲击，但不论怎样绕远，最后还是避无可避，“过程中意外撞伤，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程总让我来接您。”

    *

    凌晨四半，北城。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徐冽站在走廊上，望着监护室小窗里透的模糊灯光，面无表地倚着墙。

    他在凌晨三了飞机，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

    医生让家属好心理准备，然后倒了几个词汇：重型颅脑损伤，脑脊外，植状态。

    说让人好心理准备，可是每个词都没给人心理准备的余地。

    徐冽静静地站在走廊里，站了一个钟一动没动，好像想了很多，可回仔细回忆，刚才想过什么又全都记不清。

    脑海里零碎的画面颠来倒去，最后只拼凑一幕场景，像被打了追光，放到无限亮，无限大——

    国新泽西州某家酒店的走廊，妈妈哭得撕心裂肺，哀求他说，冽冽，妈妈知错了，妈妈把钱还给你爸爸和，你跟妈妈回去，别离开妈妈好不好？

    他问妈妈，把钱还了，您怎么过？

    妈妈说她总会有办法。

    然后他质问她，您的办法就是为了钱去破坏别人的家吗？

    记忆里的最后一，是妈妈脸煞白，失魂落魄的离开，和刚刚妈妈被推手术室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像命运狡猾的捉。

    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直到晨曦透过走廊尽的窗照来，徐冽始终木然站在那里。

    重的消毒药味依然充斥在鼻端，可闻得久了就麻木了，竟也觉察不这到底是什么味。

    重症监护室里的护士分明在脚不沾地忙碌来去，四却像死亡一样安静，毫无生气。

    日攀的时候，有脚步声靠近，徐冽觉到肩膀上落了一只温的手掌，程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站一夜了，去吃早饭。”

    徐冽以为自己应该会说不，却无知无觉，无声无息了。

    *

    徐冽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严丽珍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

    期间有人来医院闹过事，是严丽珍那位夫的合法妻和她的亲戚，也是机场跟严丽珍起肢冲突的那群人。

    他们骂严丽珍活该，骂她罪有应得，跟徐冽说，早说过了吧，这报应迟早会落来。

    徐冽一声不响地听他们骂，看着他们面目狰狞地被保安架走，受不到任何绪波动。

    直到第三天早上，七月一号，端午假收假当天，瑞来医院问他，回不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