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取洗净了，用布包裹着，装在楠木匣中。

    太医递给文霄殿的掌事太监，低声说：“烦请禀告殿，皇妃血止住了，若是殿想来探望，等女们把血迹污秽收拾净便好。”

    掌事太监叹了一声：“辛苦了。”

    太医摇摇，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太医，早已离悬壶济世的誓愿越来越远。

    当年学医，原想救世的人，兜兜转转，却成了杀了的刀，一刀一刀，剜向无辜之人，心里又如何好受得了。

    掌事太监低声嘱咐女去拿赏银，捧着那个装着胎儿尸的木盒，小心翼翼地退去。

    照规矩，胎死腹中的皇皇孙，都不可见天日，要在房中装好，直接送皇陵中，待孩的父亲百年之后，再一同葬。

    掌事太监是中老人，熟练地就要。

    站在门的叶暠宣却忽然叫住他：“慢着。”

    掌事太监急忙拿袖把盒罩住：“殿。”

    叶暠宣平静地说：“拿来给我看看。”

    掌事太监语重心地说：“殿，这不合规矩……”

    叶暠宣声音微微有些冷：“趁我不在京中给我的皇妃打胎药，合得又是哪条规矩？”

    掌事太监叹了一声，躬把盒奉上：“殿，您……看一吧。”

    他是看着这个小皇大的，知这位殿向来心冷，如今皇妃腹中胎儿死了，也不见殿有什么反应，应该也不会有太的。

    多半，只是好奇罢了。

    叶暠宣平静地拆开小棺材上的钉。

    小棺材是最上等的楠木所，镶嵌的珠玉金银一样不少，侧边刻着日，没有名字。

    腹中夭折的皇不可取名，是皇家的规矩。

    拆完钉，叶暠宣的手微微停顿了一，像是怕惊到一个甜睡的孩，他慢慢地推开棺盖，看见了那个死去的孩。

    快七个月了，孩已经得都好，若是早产，这个月份都该能活来了。

    叶暠宣静静地看着孩的睡颜，女们把孩拭的很净，还穿了小衣服，上了早已备好的命锁。

    孩闭着睛，看不睛像谁。

    但鼻像他，嘴像师父，小嘴微微撅着，青白的小脸都能看一聪明劲儿来。

    若是……若是这个孩能活着……

    掌事太监说：“殿，不可再耽搁了，去皇陵的车队已经等……”

    他抬起，惊愕恐慌地看着六殿那双淡漠无波的睛里，有一滴泪突兀地掉来，掉了小皇孙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