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暠宣站起来，说：“没事了？没事我先走了。”

    甚至想过，若是他以殉死在白骨乡与煞鬼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理当遭受这般报应。

    他疏漏了变故，忘记了周全。

    话音刚落，他便漫不经心地拂袖离去，谁也没理。

    这滋味倒是新鲜。

    就算死了，骨烧成灰，也要埋在他能掌控的地方，断不许有任何差错。

    叶暠宣放折扇，说：“那就开始投票吧。”

    老一一抖开，令小童唱票。

    于是他慌了，慌不择路，不择言，像只钻沙里的鸵鸟，只想尽快结束一切。

    五皇惊恐地看向叶暠宣。

    阿千说：“是，殿。”

    二皇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比不过云掌门待六弟。”

    亲卫领命过去拦住了五皇：“五殿，五殿，您着急忙慌地去哪儿呢，有空来文霄殿喝茶啊。”

    他的二哥勾结族，收买白凌霄挑拨他与师父的关系，本该是最值得怀疑，最该盯死了看了的呢。

    叶暠宣瞳孔微微缩了一，在茫茫无际杂纷扰的思绪中猛地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环。

    是哪一步了错？

    偏偏他还要说着谎话，偏偏他还要许一个又一个注定无法兑现的誓言。

    祠堂里一共就五位皇，太拿了四票，那说明……说明叶暠宣自己，也投给了太。

    这局棋从十年前就开始布，一步一步机关算尽，他比棋都凉薄。他在上俯瞰棋局，肆意纵左右江山，他怎么会错……

    是哪一环疏漏了？

    叶暠宣的车在山脚停了半日，他仰地看山的云雾，从白天看到夜。

    可偏偏……偏偏他忘了。

    阿千默默站在车边，没有说话。

    叶暠宣抬起，看着二皇：“皇兄千方百计索要云塔的图纸，便是为了今日？”

    这倒是第一次。

    叶暠宣平静地环顾四周，摇着笑了。

    那滋味太过煎熬，让他心里成一团。

看向自己的弟弟。

    人间地狱，只有这一个人视他如此珍重，他如此真。

    他不想再利用师父，他不想再欺骗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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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文霄殿的地牢里守着他的师父，心被不明缘由的苦痛折磨侵袭。

    他二哥的死。

    叶

    他们一来一往地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太坐不住了，起来喊：“皇储决议是大事，你们想闲聊，回再叙旧行不行？”

    叶暠宣说：“阿千，我知他不在这儿了。”

    五皇急匆匆地追去：“小六！小六！”

    蕴霁山没什么事，山门依旧闭着，远远地能看到弟在山上练功，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

    叶暠宣对亲卫说：“别让他过来，我烦。”

    叶暠宣自嘲似的叹了气：“俞大人倒真疼你。”

    “皇殿，四票——”

    几位皇神各异地纷纷写兄弟的名字，叠好给宗陵老。

    理所当然，被人反将一军，顷刻间趴了烂泥里。

    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忘了。

    二皇说：“我不过是为自己求一副躯壳，好渡过这漫漫余生罢了。”

    叶暠宣边走边低声问阿千：“蕴霁山什么事了？”

    第一次，他被算计得彻彻尾，像个直愣愣的傻。

    二皇喝着茶，说：“六弟，还要等吗？我听说蕴霁山事了，早些把这边的事完，你也腾空来回师门看看。”

    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