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兴许还打心底觉得我这般德有亏之人，死了委实是好事一桩。

    见我没了生息后陈家的打手便尽数散去了；我的尸也只孤零零地在店中躺着，鲜血一直台阶，围观的镇民便都着鼻走远了。

    学的阿满听闻这等噩耗后，疯了一般跑回店中，抱着我的尸哀哭不止，并不知晓我究竟遭了甚么变故；听到哭声后又有来看闹的人与他解释了，路过的镇民瞥见这等惨状，也还在津津乐地议论着，气得阿满当即便抄起铁镐，要去将这些传讹的碎嘴之人全都打地狱去。

    最后还是路过此的陈老夫看到了这般惨状，连忙赶去将发起疯来的阿满拉回，好生劝一番后，便叹息着帮我收了尸；末了又抬望一虚无的半空，不知是窥见了我的生魂，还是预见了董镇那不得安宁的将来。

    我的葬礼办得潦倒，一路上依然是看闹的镇民居多，非但没有同，还有许多正义之士的白；于是阿满在我的坟许了个愿，要金陈两家连同这些人云亦云的邻里，全都不得好死。

    ……

    事本是如此简单。失去了唯一至亲的阿满在憎恨起这个镇的同时，也不得不重新为自己打算起来；想要为我复仇，也想要离开这个祖祖辈辈的栖息之地到别去。

    外灾荒更盛，镇上的人尚且庸庸碌碌地活着，再没人去关心隔的绯闻与闲事。

    世本就如此；我虽死得冤枉，可到来也只是三千世界里一微不足的苇草，本是无足可惜，无足可。

    然而金潇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并不知晓他走董镇的这些年都经历了甚么，是否又在外面念了许多书，与那些学者同窗去留了洋；总之他回来后便是那日我所遇见的模样，衣着儒雅贵气，举止也庄重谦逊，若是不说，谁也不会知晓这般貌的世家先生就是当年被金家所囚的猫妖。

    他先去拜访了金员外，理所当然地被赶来，还吓破了他们金家的胆；而他本也意图在此，只不以为然地笑笑后，便寻去了我家。

    可他没想到的是，原本还算温馨和睦的一家四，如今已只剩了一个年幼的弟弟。

    双亲的本就称不上好，加之年事已，因病去世也尚属理之中；可我尚且年轻力壮，好端端的青年，如何就横死在了这董镇？

    得知我已经葬的消息后，金潇本是极其不信的；便赶到坟场去寻得了我的坟，连夜将那坟包的新土刨开，右手被生锈的棺钉划得鲜血淋漓，直到一腐尸突兀地映帘，才脱力般倒了去。

    自始至终站在他后看着的陈老夫摇摇，也不知跟他说了句甚么，上前将我的棺盖合起来，半晌又扯一方净的手帕，给他那满是污血的右手包了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