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界和心界有关，界老局限在一亩三分地里，心界自然走不方圆十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古训人人都知，可真正能到的人却屈指可数，但只有走自己的心界，人才知天外有天。

    邵一乾保持着弯腰伸胳膊的姿势，低看他：“所以什么？”

    盲目羡慕的人大多数一无所，也正因为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无建树，所以才别人的天赋、成就和辉煌。少时他总羡慕别人书念得比他，近二十年的光风云散，而今时过境迁，他在运输业里占得一席之地，回过来反思往昔，也不过是当年一无所罢了。

    言炎带着他到负一层，特别豪气地把学生卡递给他，跟富豪带小密去国际商场扫货似的，财大气地说了俩字：“刷吧。”

    近视看到的东西只是个外廓，所以他只能看见窗前有一个上白黑的拼接人形，别的都十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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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炎福至心灵地从他的表里读俩字：“等着。”

在他手背上，手指见针地填他的指里，把他的手死死握了，似乎觉得不恰当了似的，又飞快松开，轻描淡写：“聋了。不过不用担心，还有一个耳朵好使，等过几天习惯一个耳朵听声音，就会好很多。我们学校耳鼻很厉害的，它的诊断没有哪家医院能推翻得了，所以……”

    邵一乾没应声。

    离开医院，路对过就是言炎他们学校的学生公寓。布局耐人寻味，地负一二层是学生堂，一二三四层是教室，五六七八层是男女混寝，九十层是学生自习室，吃饭上课晚自习方便到死。

    言炎磨磨蹭蹭地取大衣，直接在病号服的外面，似乎拿他没办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可惜了，要是早些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夜里梦都能笑醒。走吧，我请你吃早饭。”

    邵一乾不知为何有些小火上，心想脆一走了之，这脸贴冷的活，谁谁。

    他就这么想了想，过了一把瘾，然后又分外有耐心地提起蹲来：“我要人陪行不行？我远而来的，连你们学校都没溜达过，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所谓的男女混寝是指楼里一半是女生公寓，一半是男生公寓，不要问为什么不是各两层楼，这个原因恐怕只有后勤人员知。

    言炎讪笑：“……我不需要人陪，更何况你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言炎自己挑了个座位，眯着睛在人群里寻找他的影。

    邵一乾早都过了那个对知识、对学问都心生崇拜和向往的年纪，他走过一个个窗，看着来往打饭刷卡的知识分们，心十分平静，他们也不过是两只睛一个鼻一张嘴，跟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要说最大的不同，仅奋斗的方式不同而已。

    他上了大学后就开始作，坐没坐相，看书的时候喜趴在桌上看，看过瘾了，一整就夜里两三不睡觉，尤其是用电脑查阅文献的时候很多，生生把睛糟蹋成了小四百度左右的近视，十步之外，不辨公母。

    邵一乾一侧眉梢吊老，着他肩膀往前走的时候，伸手在他肋掐了一把，知他听不见悄悄话，只飞快地扭，挑着一侧嘴角怪气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