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天魂飞魄散的声音和江裴遗嘶哑不成声的音节重叠到一起：“……第一人民医院。”

    就在这时，江裴遗的手机铃声突然心惊地响了起来，有如从另外一个时空劈来的利剑，打破了房间的死寂——带来了另外一重更加压抑、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死寂。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没了声音，呼声都没了，这通奢侈的通话忽然挂断了，一秒市局的电话无聒噪地了来——

    江裴遗的心脏颤了一——他怎么会认错呢？这个声音、这个语调、这个咬字的重音、这个说话的节奏……他全都不会认错。

    江裴遗从来慧如炬，难连“喜”都分辨不清吗？

    “是啊，怎么会是他呢？”江裴遗手脚麻木，大脑也一起木了，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想，“那么他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也是早有预谋吗？他可以随意控生死吗？不是的……林匪石再有能耐，不过一介凡夫俗，羽化成不了仙，也当不了阎王爷，怎么会掌控的了生死呢？”

    承影。那个他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名字。

    林匪石就是喜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喜他，没有一丝一毫地作假。

    “承影刚才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我们24小时监控他的手机，在你们通话期间已经定位到他的位置信息了，他现在在——”

    然而在铁证如山面前，江裴遗心里还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不死不休地大叫着：“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他呢？！”

    江裴遗结动数次，好像行咽了一把和着血的沙，五脏六腑都在搐，他像是面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声音空而渺远，毫无生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对面的人没说话，只是呼稍稍停顿了一。

    .

    对面传来很轻的呼声，那声音简直让江裴遗控制不住地想要落泪——曾经他午夜梦回，每次被前尘旧事的血腥惊醒时，陪在他边的总是这样的呼。

    江裴遗不敢细想，痛裂，太青暴起，觉前一片模糊光影。

    第一人民医院，一排刑警站在病床门，脸

    江裴遗神游似的拿手机，看着来电人，竟然不敢接，轻轻闭上了发红的——

    林、匪、石。

    承影……林匪石还是没有说话。

    然而他还是接了，江裴遗从来不知逃避，就算前面是刀雨，他也劈盖脸地接来了。

    江裴遗全的知觉似乎都涌到了拿着手机的手上，那金属壳的温度的他发抖，他的语气却很静，没有生气，像死湖的，却又轻飘飘地一碰就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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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安稳而轻缓，带着一丝一缕好闻的檀香味，好像能岁月的风能静好地一辈似的。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是知江裴遗不会再主动开了，对面的人终于发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抱歉，你认错人了。”

    江裴遗心里有千百万句话想问他，临到来，一齐到了嗓，互相拉扯着，却是哪句都挤不来了。

    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

丝凝固了，一慑人的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将江裴遗都冻成了雕塑, 无缘无故消失的弹，成对的袖扣，消息的,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外的唯一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