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圈又红了半分。

    这事，叫他私说都难，何况还有旁人在场。每回闹别扭，赵九爷总有法欺负他，可这次的事儿本不是以往那些小打小闹。

    沈惜言把嘴咬得发白，垂着，愣是没说一个字，反正明日宴会上，自然能见分晓。

    “你不说，那就是没理。”赵九爷沉声，指尖用力挑起沈惜言的，让他瞧着自己。

    沈惜言意识拍开九爷的手，没成想九爷用的是受伤那只，这一拍，直接把血给拍了来。

    他一把捧住九爷的手，神有些不知所措：“对，对不起……”

    这时，席贵来通报，打破了冰封般的空气。

    “九爷，陈二爷来找，说是有要事相商，关于机厂的……”

    席贵最后几个字是凑到九爷耳边说的，没让沈惜言听见。

    “让他候着，我理一上过去。”

    赵万钧回受伤的手，站起，大步离开了饭堂。

    沈惜言怔怔望着赵万钧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坐在饭桌前，像座雕塑似的，腰杆儿得笔直，面前那块巧的并莲已然被抠断了丝。

    过了好久，席嫂走到沈惜言边，轻声：“沈少爷，九爷已经府了，这桌饭菜凉了，我替您。”

    席嫂一语惊梦，是啊，赵九爷都不在了，他还这般撑又有何用？

    思及于此，沈惜言终于憋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把周围窃窃私语看笑话的人全轰走，然后独自在饭堂坐了一午。

    赵九爷这一门就是整天，到了戌时还未回来，沈惜言目不睫，便披衣床，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径上。

    也不知九爷的手好些没有。

    外黑灯瞎火，连一颗星星都瞧不见，唯有一黑月嵌在恻恻的云上，沈惜言忘了提灯，走着走着，机厂闹鬼的传言渐渐浮上心。

    恰逢一阵夜风袭来，树影叠摇曳，如鬼魅扑朔。

    沈惜言怕得要命，赶哆哆嗦嗦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不远有人说话，吓得他脚踩空，一摔坐草丛里，冒了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