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浑一震，满得意的红酒只来得及咽一半，剩余的便悉数从边呛落，狠狠向地面，又被四周的闹湮灭，微不可闻。

    他捂着咳嗽，神狼狈地看向那个他方才盯了好久的宴会厅大门，与门的赵万钧四目相接。

    赵万钧连军装都没脱，腰间还别着枪，一看就是刚离开校场，那森冷威严的架势压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就等你了万钧。”心仪的女婿终于到了，陆石难掩兴，起相迎，“哟，你这手是怎么了？”

    “一小伤，无碍。”赵万钧颔首，目光却一直在沈惜言上。

    陆石还以为赵万钧对沈惜言这个生面孔兴趣，便欣然向他们介绍了彼此。

    北平知他们亲密关系的不多，而在这场宴会上，更是只有严书桥一人。

    沈惜言压心的震，在陆石面前佯装镇定地伸手：“你好，赵官。”

    赵万钧没有握上去，而是住他的，仔细抹去残留的酒：“多大人了，喝个酒怎么冒冒失失的。”

    赵九爷动作和话里的温柔吓得小少爷大惊失，他像只嗅到危险的梅鹿，撒开蹄转就跑，把醉醺醺起舞的宾客们撞得东倒西歪，慌间搅了一池衣香鬓影。

    宴会厅后面是通向外界的园，沈惜言一脚踏丛，踩掉了几朵迎，的玫瑰也一并坠落。

    九爷怎么能在大广众之这样亲密的动作？况且是在未来的岳父面前……

    还好他躲得快。

    沈惜言抚着，却本无法抚平那些违心的埋怨。

    佛经有云，一念而成。

    自那日撕开伪装，贪婪又炽的真心之后，他梦都想独占九爷，但又害怕被太多人知，光是那两个人的言蜚语都足够令他胆寒了……倘若他的念有朝一日害得赵九爷声名扫地，他该如何原谅自己？

    是世俗抛枷锁，让他陷囹圄，他恨这世俗，却更畏世俗。

    若非亲落两难，他恐怕还会一直以为，能一分为二看待事、不惜折磨自己的永远只有圣人，还要继续那大而化之、我行我素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