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留了一耳朵，发现张淙的所有东西，都是他吃的。

    他们半年未见，一顿饭吃得却并不络。更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某些默契却是经时不衰，隔离折断也能自然而然地承接上。

    比如，晏江何门坐，就没有挪过，蘸料什么的都是张淙办，并且十分贴合他胃。再比如，吃饭全程，晏江何只顾夹菜嘴，张淙涮锅非常有节奏，荤素搭，晏江何从没有哪一筷是捞空的。

    但有一不一样。一顿饭吃完，晏江何刚准备掏钱包，张淙却站起来，拿过桌上的账单，径直走向收银台结账了。

    晏江何一气叹来，什么横七竖八的歪歪脾气都全缴械。他更加清晰地搞明白——张淙不需要再依靠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绝对独立，绝对对等。

    晏江何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那理由。甭提让世俗称赞，就连让世俗认可都没有了。他无法凭借其他，再将张淙留。并驾于张淙对他的，全理由都是冠冕堂皇。

    “走吧。”张淙买完单，走回桌前叫晏江何。

    他们推开火锅店的门，冬风跟着重新到脸上。

    晏江何的埋在围巾里，张淙与他并肩：“前面有商场，去给你买双手吧。”

    “啊？”晏江何顿了顿，“不用。”

    张淙笑了没跟晏江何辩驳，却还是一直往商场的方向走：“哥，你想转转吗？北京很多好玩的，可以多逛逛。”

    “不转了，那么远，太累了。找个酒店先住。”晏江何说，“明天我还要回去，明天傍晚必须回医院一趟。”

    张淙“嗯”了一声。

    “要不。”晏江何停顿一秒，又说，“就去你们学校转几圈吧。”

    张淙脚步一顿，猛地扭去看晏江何。

    晏江何已经很久没见过张淙这笑了。梨涡的笑。

    晏江何顺便回忆了一，张淙以前这么笑都是为什么。他此时在冷风里，脑瓜冰凉，神经浑浑噩噩，掰扯不清细节。但能确定一，张淙每次得了便宜，占到甜，才会这么笑。

    但似乎也不全是。当初张汉事，晏江何开车去警局门接张淙，他也朝自己笑了梨涡。

    晏江何鬼使神差地跑神，等反应过来，张淙竟已经将他带了一家专卖店。

    张淙从柜台扫过一圈，挑了一双利落的羊手，里面还裹了一层柔的薄绒。

    张淙自己在手上试一遍，也没问晏江何，二话没说直接给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