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镜，也就是谢省现在面对着的那一面。

    装修的主调是米的，谢省收拾的也还算净。

    “明天还有安排吗？”云漠问：“没安排的话早餐就到我那边吃。”

    “你们吃行了，”谢省说，然后笑笑：“想多睡会。”

    云漠没说话，谢省又说：“明天想去看看我妈，今年还没去看过她。”

    以前他扫墓大分都是云漠陪同，所以云漠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去。”

    谢省却摇了摇：“不用了。”

    他仰着对他说：“我怕我妈看到你，会觉得很疚，大过年的，还是让她老人家好过吧。”

    那你呢？云漠看着谢省想，是因为觉得疚才无法面对我吗？

    他垂眸看着他，将这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没有问声来。

    有些时候，被亏欠者想要原谅其实很简单，甚至于还会被自己的伟大所动。

    但对于亏欠者来说，那些原谅也许会像千斤重担般压上心，连呼都觉得困难。

    云漠的心脏扭在了一起，谢省看到自己，会痛苦吗？

    但即便很痛苦他也还是答应照顾自己，为了赎罪。

    可即便他会痛苦，他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因为自私，自私地想要永远都拥有他。

    所以，还是自己更自私一些，不是吗？

    云漠将谢省的一绺发抿在耳后，心里却很痛苦。

    他可以掌控很多东西，可也有很多东西，他可能真的无法掌控住。

    *

    墓园在市区的一座山上，谢省生的时候，谢家正在鼎盛时期，所以杨婉的墓地圈了很大一片。

    谢省抱着一束白玫瑰，弯腰放在墓前。

    他认真把他母亲的墓碑了一遍，然后坐在墓碑前面，看着他母亲的照片，和她聊天。

    他和杨婉得简直像是一个模里刻来，一看便知有血缘关系。

    “妈，”谢省了一支烟，轻声说：“对不起啊，今年有忙，没太有时间过来看您。”

    “我好的，前一阵去看了爸和哥哥，他们也好的，您放心。”

    “我存了一钱，”他笑起来：“过几年他们来，就可以用那笔钱小生意，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的。”

    “还有，云家大哥回来了，云叔叔的儿，以前经常陪我来看您的那个，很很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