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嫌弃还是轻的，搞不好还会被“自杀”，而左弗这是给了她一条活路。

    说着便是抿嘴一笑，：“我的文书月俸不少，足够你辈过得潇洒，你考虑？”

    左弗摇摇，“死不是勇气，活着面对艰难才是真勇敢。”

    左弗起，走到她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儿般，不要轻言放弃。若是不嫌弃，我那儿还缺个能写会算的女文书，若你愿意，明日便来我军中大营报吧。”

    说着便走了去，挥挥手，“不着急回答，你明日再来，我且去忙了。”

    尹栀蕙不但勇敢，还很聪慧。

    尹栀蕙里涌泪，“能得国公爷这番话，栀蕙便有了活去的力量。”

    左弗的影消失，而后的尹栀蕙却已跪了来，满着泪，哆嗦着久久，忽然拜服去，“栀蕙谢大人再造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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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栀蕙摇摇，叹气：“便是艰难也只有这条路走了。”

    她说着便是自嘲一笑，：“此刻已无刚刚的勇气去死了。果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是啊，能好好活着嘛要死呢？兄救自己，不就是不想自己死吗？为什么要到羞耻？

    左弗笑了起来，“人向生而求乃是本能，怎谈得上俗气？固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之说，可世上的事哪是一两句便说得清的？如人饮之事，旁人不解也罢！只是莫辜负了父母兄的期望，怀着他们的期待好好活去才是真的。”

    李想听见了哭声，问：“大姑娘，那尹姑娘没事吧？”

    她比左弗更清楚彼时的宗族到底是个什么鬼样，也更清楚自己这样的人回了家会是什么待遇。

    毕竟，你父亲都殉国了，你怎可苟活？这时代对女太不宽容了！

    “让她哭吧。”

    乌金西坠，左弗望向天边，云彩已染上了绚丽的红，她想起尹栀蕙，想起这场战争无数失去家人的人，不由喃喃：“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制度不改，所有的人便要这么一直痛苦着……”

    没人明白左弗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只有左弗心里明白：这大明若是不变革，怕是清人一退，整个社会又会陷死气沉沉的怪圈中，最后即便拥有了产粮的百姓依然会饿肚，卖儿卖女……

    “你父母若有灵，只会想你活得好好的。你哥哥不就是为了让你活去才被鞑害了的吗？”

    第514章 王启年的暗示

    “多谢国公爷。”

……

    左弗声音略有些消沉，“任谁一夜间没了家人都是要狂哭的，让她哭，等哭够了，心里的痛楚倾泻掉，从此以后便能更好地活着了。”

    泪模糊了她的睛，她轻颤着，额贴在手上，忽然狂哭不已。

    “小女一直有看琼州日报和常州日报，时常见国公爷的文章见诸报端。那时，小女便在想，国公爷是有宿慧之人，字字句句都见真知。刚刚听您一席话，心中愧疚减少许多，可却又觉自己更俗不可耐了。”

    这一路行来，她已见到了太多的腐朽，太多的黑暗。她以为，

    能帮还是帮一把吧！这年的姑娘都不容易啊！尤其时人观念落后，女被俘虏，在他们看来就是失了贞洁般，若是这样回去，虽着忠烈之后的名，可却也会被人诟病她无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