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看着他。

    他抿了抿，划掉，在后面写：“有一。”

    南若伸手指推了笔尖，在一上画了一竖：“可以再多一。”

    顾渔看着那个歪曲的“十”，红了眶。

    舅舅可以怨，舅母可以怨，连听到传闻的外人都可以怨，却只有他，必须表现的不怨，连抱怨的话都不能说。

    他不想遵圣人言，他宁愿背负不孝，他想怨。

    南若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和顾渔聊天并没有舒缓他的心，反而更加了他的焦虑。

    接连三日，南若辗转难眠，白日在别院周围慢悠悠踱步，看看看看草看看山看看日日落。

    这日沿着这几日逛的路径不知不觉到了旁边一座形容不显的矮峰上。

    沿着人工开凿来的石阶七拐八拐，竟看到了一座庙宇，静静坐落在山腰间。

    庙不大，修得却很雅致。

    南若隔墙听着里传来的木鱼声，心一动，上前敲了敲门，没料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尼，他抬环顾，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间尼姑庵。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迷了路？”女尼慈眉善目，和善问，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况。

    南若迟疑：“请问寺中能否明灯？”

    记忆里，并没有规定男不能尼姑庵，京城几个有名的尼庵也接待男信众，只是不能留宿。

    不过这山中小庵偏僻，许不会接待。

    正想说他可以不去，女尼却开门：“可以，施主请随我来。”

    南若见她坦然，便带着初一初二随她。

    许是女理的庙宇，里清雅幽静，一看就知平日没少心思打理，一路见到多是老尼，给他们带路的女尼竟是最年轻的一个，也难怪会同意他们来。

    南若直接解钱袋放到桌上：“我想两盏明灯，不用刻名字上去，我自己知晓就行。”

    一盏给小若谷，一盏给死去的女孩，虽然她和“二哥”吵架后答应继续给他毒，可之前她确实放了他一次。

    他原本还想着见到她和她聊一聊，没想到那次卖葬父是唯一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