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遇到了曲江。他能带我回C国，条件是当他儿的替。……这个条件真的很优厚。”

    那个时候，龙星河经常这么问自己。然后发觉，难以启齿。他所经历的一切，都难以启齿，并且越来越难以启齿。

    云向晴急着要解释，年知非却更加着急地打断了她。

    没关系，我能理解，但也仅限于理解。

    “我明白。”年知非微笑着为云向晴拭去泪，“这件事，对我们所有人都

    后来，他变成了年知非，他终于找到了家人。这才发觉：原来家里早已没了属于他的位置。

    ——如果换了是我，我能跟家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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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辉都跟我解释过了，我明白的。……晴，这都过去了。只是，都过去了。”

    “小弟！”

    “我知！我知！”

    我理解，我真的理解。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齐耀辉，明知是条荆棘丛生的绝路，他都要去闯。哪怕只能找到一堆骸骨留给自己无尽的伤痛，他也绝不放弃。大分人都不是像他这样的，大分人，都会本能地选择趋吉避凶。太痛了，自然会放手；太难了，自然会放弃。儿丢了接受不了，那就找个代替品来藉自己的余生。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人，总是要活去的，不能一辈都迈不过这个坎。

    ——我能理解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人失踪网站上没有找到自己的信息时，他才能安自己：这是应该的，没有人会愿意与黑社会、杀人犯、瘾君扯上关系。这无关放弃，仅仅只是一个……理而正确的选择。也唯有如此说服自己，他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把十几年的思念和渴望转化为可以吞噬一切的憎恨。

    ——那不是，那是二次伤害。

    云向晴霎时泪如雨，哽咽难言地解释着：“小弟，你丢了以后，妈妈当时几乎是疯了。她把小光抱回来，我们所有人都知那不对。可是如果再把她跟小光分开，她就活不成了！你明白吗？”

    午夜梦回，年知非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这么说。

    说到这，年知非不禁自嘲一笑。但很快，他的神就变成厌恶，的厌恶。对曲江、同时也是对自己。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龙星河很喜看电视上的寻亲节目，几乎每次他都看地津津有味。但他只看前面栏目组费尽千辛万苦帮助当事人寻找亲人线索的过程，对于亲人团聚后拥抱在一起痛哭涕，彼此述说思念和过往的环节总是到不适。往往没等双方当事人开始哭，他就已难以忍受地换台。

    昨晚在医院里，年知非本可以选择留来的。只是，留来什么呢？与云向晴相认？跟她抱痛哭？就跟那些寻亲节目上演的那样？

    “我明白的，知太多的话，说不定是会被灭的。但是我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回家，那是支撑我活去的唯一信念。……我太天真了！我没有想到他所谓的‘替’，是把我变成龙星河。……然后，我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知，曲江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一开始我不敢找你们，我怕曲江拿你们来要挟我；后来，我就跟发了疯一样地找你们，因为我再不什么我就真的要疯了。……结果我什么都没找到……”

    已然愈合的伤，年知非实在不想再把它撕开再上一回药，仅仅只是因为那才是上药的正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