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们也不和她亲近。娶来的儿媳她不满意，全家人却都很满意。

    她不能端婆婆的架，甚至说话都不敢说重。谁让虞家倒了，她后再无依靠。

    “难为你还能叫我一声母亲。”

    梅老夫人轻咳一声，“一家人还说什么见外的话，阿瑾明日就要离京，一回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也不知我老婆还能不能等到？”

    梅青晓泛泪，“是孙女不孝。”

    “好孩，这怎么能怪你。”梅老夫人叹息一声，“这都是命！”

    聚散是命，离合也是命。

    同兄和阿瑜细细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梅青晔几次哽咽，别过脸去抹泪，转时红着 眶撑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是记得牢。

    梅青晚哭得很伤心，抱着她不撒手。

    她笑：“傻阿瑜，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阿…越地太远了，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什么时候呢？

    她也不知，或许几年后，或许十几年后，或许一辈她都不会再回麓京。人生漫漫，有时候觉得很，到以为自己能拥有好几世。有时候又觉得短，短到离别都是如此不及防。

    辞别梅家众人，夫妇二人在众人的泪中相携离开。

    梅家的气节依旧屹立，如华表一般庄严凛然。梅青晓再次回望那上的刻字，仿佛看尽了自己的两世。

    两世繁落尽，她终将远离故土。

    这一世前程未知，却是分外的心安。

    跟同他们夫妇一起就封的是那些落在外的越人，他们呼着畅快地谈论着自己的家乡。在他们的脸上，是风起褶皱般的笑，着光风霜的，沧桑中带着无以比的喜悦。

    她在人群前面看到棺材铺里的老者，还有那抱着布娃娃的老妇人。她还看到于伯和于婶，以及梳了妇人发髻的曼娘一家。

    这些人拖家带，洋溢着喜。

    她看到远一闪而过的怨恨目光，遥遥地与之对视。那是虞夫人恨意难消的神，对方必是恨极了自己，但是又能如何？

    虞家倒了，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

    这一世，虞家和前世一样成了庶民。世间最残忍的报应莫过于摧毁一个人所有的希望，没有念想的虞家人，终将和前世一样辗转于贫困潦倒之间。

    至于燕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