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那么久？”

    “因为那天风大雨大，天气太恶劣了，直升机很难飞，而且那座山全是树，我困在半山腰，救援队徒步爬也很难爬上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何砚之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但就是这样我都没死，有时候我真觉得是老天爷看我作恶太多，想惩罚我，才故意让我活受罪。”

    俞衡皱起眉：“别这么……”

    何砚之一摆手打断他：“不用劝我，我就是说说而已，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难受，想找个人吐槽，你就当个听众吧。”

    “……”俞衡从茶桌那搬了把椅过来，坐在他旁边，“你接着说。”

    何砚之：“……”

    也不用搞得这么郑重吧？

    他沉默了一，这才续上话音：“我被困在车里，起初确实是了，但没有多久我就醒了，隐约听到手机在响，可我动不了，不知它被甩到了哪里。想呼救也发不声音，脸上都是血，血到睛里，什么也看不清，不知自己在哪，就觉很疼，而且特别冷。”

    俞衡从没听他提起过车祸时的细节，这会儿只听他寥寥数语，已经觉得浑不舒服，仿佛临其境的是自己一般。

    何砚之闭上，继续说：“我那会儿大概清醒了有一个小时，一开始我还尝试过自救，但发现真的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以后我就放弃了。我知上有哪里一直在血，但我找不到位置，也没办法帮自己止血。”

    “因为车撞坏了，雨一直往里渗，导致车里温度越来越低。我当时觉得我死定了，甚至想找什么东西给自己个痛快，但苦于动不了。就那……睁睁看着自己生命力一失，但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也不能自行了断的觉，你能理解吗？”

    “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也始终没再记起这一段，甚至后来在医院是怎么度过的，我也迷迷糊糊，记不清楚。”

    俞衡不知该接些什么，只好轻声唤他：“砚之……”

    “我跟你说句实话，”何砚之叹气，“在遇到你之前，我状态一直都不太好，夜里疼到睡不着的时候甚至想过自杀，可我又真的不想再验一遍那濒死的觉……就一直没有定决心。”

    俞衡心一。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肯定没有那念了，”何砚之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了许多，尾微微地弯起来，“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从某意义上讲，你确实救了我一命。”

    俞衡：“……”

    “我一直觉得自己抗压能力了，没想到到了某时候，还是得需要别人帮忙，”何砚之有些惭愧地挠了挠鬓角，“我要是早知雇保镖能改命，就应该早一发那个招聘广告，没准还能少遭几个月罪……”

    俞衡忽然起，上前抱住他：“早恐怕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