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卓缓缓，看着他问：“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想了半天，磕磕：“诗……诗足以致用……”

    一句却死活想不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上自有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脆耷拉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皱着眉：“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睛一亮，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敬兄他……”祁垣，“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如此，你过来写个帖。”祁卓改了主意，让人去祁垣房里取了现成的拜帖过来，让祁垣在上面填了两句，约徐瑨有空过来，又要事面议。

    祁垣写完，待墨稍稍晾，祁卓便派人给国公府送了去。

    祁垣心中打鼓，祁卓这派，显然是要观察考验徐瑨一番。自己刚刚刻意提了方成和，也不见他多问一句，莫非是他听说了什么？知自己跟徐瑨的关系不一般了？

    祁垣平时跟徐瑨虽没什么逾矩之举，但俩人时常同宿同寝，那亲密的觉是掩饰不住的，旁观者一看便知。

    现在只能希望徐瑨能看其中破绽了——他平时跟徐瑨往来，都是直接上门去找，再不济找个小厮同传，从未写过拜帖，走过这正经程序。徐瑨一向机，或许能从中猜到什么。

    然而这希望太渺然，祁垣也不敢确定。

    他写完帖，便被祁卓留在了书房看书。祁卓自顾自地摆沙盘，祁垣心不在焉的翻书，直到日落西山，也不见徐瑨来访。

    祁垣心中终于松了一气，又忍不住好奇，徐瑨是怎么识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