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仿佛是透过她再看另一个人：“是啊，我能如何……”

    那日茶楼别过，狐女对听书也失去了兴趣。

    青楼方的街角有个卖馄饨的娘。

    她的馄饨卖的格外好，狐女吃过一回后，就喜上了那味。

    听说，那娘曾经也是青楼里的牌，红极一时。

    那一年有个京赶考的书生穷困潦倒，染了风寒，无分文连个借宿的地方都寻不到，更别提看病抓药，只得忍着病痛沿街卖画。

    牌娘见他可怜，便差边的丫鬟买了一副，看到画作，慨此人颇有才气，不忍他就此没落，施舍了银两给书生。

    书生言读圣贤书者，不受嗟来之，立誓他日必当报答牌娘。

    二人就此熟络起来，牌娘把一颗心都托付给了书生，筹集银两给书生打门路。

    岂料书生一去不回。

    楼里的其他姑娘说，那书生中了状元，当了宰相女婿。

    牌娘不信，一直在等他回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年纪大了，索自己赎，在街边卖起了馄饨。

    “听说你离开的时候，二娘让你留了不少己钱，你自己置座宅，请一两个人打扫院伺候起居，过得清闲些不好么？”

    狐女在这里吃馄饨的次数多了，便跟牌娘熟络起来。

    她中的二娘就是青楼妈妈。

    牌娘笑了笑，手脚麻利的把锅里沸腾的馄饨捞起来，她已经老了，不过依然还有半老徐娘的风在：“宋郎说我煮的馄饨好吃，我如今这幅模样，怕他再打这里路过认不我了，但闻着这馄饨味儿，他便知晓是我了。”

    又是一个痴人。

    狐女问：“何苦？”

    牌娘笑说：“油盐酱醋哪里调得个苦味来。”

    是心苦罢了。

    可到底是不甘呐。

    “你也别挑了，世上痴儿可不多了。”牌娘把那碗腾腾的馄饨放到狐女跟前，冲她挤眉往后看。

    狐女角余光一瞟，便见自己斜后方那桌坐了一人。

    桌上放着一碗跟自己一模一样馅儿料的馄饨。

    前是澹澹月，后是阑珊灯火，那人便一袭锦衣坐在那边，玉雕般的面孔一半映在在人间烟火里，一般浸在清冷月里。

    他静静望着她这边，底的意如蚕丝，一寸寸把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