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们有儿懵了。

    时至黄昏，茶客陆续散尽，无也讲乏了，小二瞧洛飞羽还不肯走的样，主动上来提醒：“大师、姑娘，天已晚，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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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在旁人看来，便是秀姑娘沉迷于无大师皎好的容貌，听他讲佛还心不在焉，只顾对着大师发呆了。

    小二顺从解释：“姑娘是外地人，自是不清楚。莆田临着海，每每天稍晚，就时有零散倭人来扰，不好在街上游。”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动摇起来，思考自己要不要回赌坊改了所押的赌注。

    这……莫非无大师当真对秀姑娘动了凡心？

    众所周知，无及其洁，似他那般洁尘的人，本也就不该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让他去饮别人饮过的茶，是断不可能的。

    小二见状也立刻替他解释：“少林的师父们先前也教训过他们，但家人不杀生，打跑他们一回，还有二回，三回……师父们一走，他们再劫掠回来，比先前更凶，也实在是顾及不得。所以平日里避开也就罢了，有时他们成群结队地来，我们便躲到山上去。”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无居然面不改接过了那杯茶，淡然自若一饮而尽，还客气有礼地谢了洛飞羽，然后继续若悬河。

    如此讲了大半晌，洛飞羽故意当着无的面将“解药”的小瓶掩在袖中晃了晃，撒方才自己喝过的那杯茶里，笑递给无：“你讲得辛苦，定是燥了罢？喝茶。”

    无知他初涉江湖，对他这能耐得住脾不轻举妄动的表现倒还有几分欣赏。他正打算劝洛飞羽少惹麻烦，熟料突生变故。

    洛飞羽恶作剧得逞，笑容愈发灿烂。

    就算是普通人，除非亲密无间，否则也绝不会共共饮的举动。

    可洛飞羽对着无这副模样，满脑想的都是这人的谋算、这人的野心、这人举动背后的目的，一来二去，再有趣的故事也听不。

    不不……大师境界，定是不拘外、问心无愧……的吧？

    洛飞羽瞥了窗外萧条冷清起来的街，疑惑：“你们这里怎得如此早就打烊？这离天黑起码还有好一会儿吧？”

    几番来，众人获益匪浅，更对无的佛学十分佩服，渐渐相信他是真想靠讲佛法劝退洛飞羽。

    其实无正儿八经讲佛之时并不枯燥，甚至还称得上引人胜、十分有趣，即便是茶馆里的茶客大多不通佛理，听他讲来，也好似在听迭起、新奇趣味的说书故事，罢不能。

    洛飞羽皱眉：“区区几个倭人……这不是南少林的地盘吗？还有这样的事？”他挑眉看了看无，“你们少林怎么连些浪客都不住？”

    被夕映得发亮的石板路上，晃悠悠行来两个装束与中原不同的影，小二见之当场变：“呸！我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二位……欸？秀姑娘呢？”

    无淡淡：“不是不住，是不了。”

    众人几乎都相信，无定不会接这杯茶。

    洛飞羽听着不悦，话到嘴边绕了几圈却又咽回肚里。他不贸然对这事评价，毕竟血并不能当饭吃，但脸依然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