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霎时安静，不敢多语。

    但刑衍烛肯定是把周围的评价都听去了。

    ——如此一来，要如何选择呢？他低着，掩盖住自己的神。

    柳清弦对待殷玄弋的方式纵然令人羡慕，但若是不慎重抉择，是否能修为大成，何时能为家族报仇，都成了不定因素。

    是选择和善且值得信任的人？还是选择大又值得托付的人？

    一侧是柳清弦温文柔和的笑容，一侧是季霄重森罗万象的剑势。

    刑衍烛咬了咬牙关，转而朝着季霄重跪礼叩首：“还请掌门大人，授我除镇恶之术，教我救济苍生之法！”

    旁边的弟们都纷纷为他喝彩起来。

    柳清弦这次半句话都没说，只看着刑衍烛不分予他一丝注意力，定自若地拜掌门门。

    他翘着嘴角笑了笑，心里无任何起伏。

    该说的话早在一周目的决战中便已说尽，两人前尘缘分尽了。如今也是刑衍烛自己的选择，合合理，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再看被众人簇拥的刑衍烛，转而又望向辽远寂静的问梯。

    “至少……要抵达山门吧。”柳清弦想着殷玄弋伤势严重的模样，不禁开始忧心。

    “哎！第二名来了！”

    山门的镜玉宛若一面悬空的投影屏幕，立即将视野投向正跌跌撞撞朝前奔跑的新人。

    兴奋吃瓜的众人在看清那人面目后，又发犹疑的质问声。

    “这人睛是怎么回事？”

    “一蓝一黑的异瞳，这、这不是半妖才有的瞳吗？！”

    柳清弦心神大震，连忙上前去看镜玉，果然看见殷玄弋正手脚并用地朝着山门攀爬上来！

    在《天启示录》书中，作者曾经潦草讲述过殷玄弋的过去。幼年失怙失恃，常年落在外，不得人族亲近，也无从寻觅妖族落。

    因此，在饮风城初遇时，柳清弦毫不意外看见的是孩童瘦弱憔悴的模样。

    他在那个遍布血的胡同里握住殷玄弋的手，只觉得像是握住一截枯早夭的树枝，轻轻去就要将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