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在卖，他妈带着外孙外孙女就已住了来。到现在有半年了，这半年来齐致辰虽只是偶尔回来住，可他妈还是在楼上给他留了个房间。

    今天是他外甥女十八岁生日，齐致辰答应了回去吃晚饭。从医院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心神恍惚。

    大夫告诉他鼻血只是肺燥血引起的，鼻腔细血韧度不够破裂所致，该担心的是脑ct片上的那块白。

    “瘤的位置距离视觉神经和官神经特别近，可能会引起失明或者官受损。”

    这是齐致辰在大夫说的话里记得最清的一句。确实有段时间他开始间断疼，他总以为那是熬夜工作造成，并没当回事，随便吃两片止痛药了事。就算睛严重不适他也以为是时间对着电脑屏幕引起的球涩和视力降。如今那病例袋就放在副驾驶，清清楚楚的用医学告诉了他是怎么回事。当健康开始告急，才后悔他总是以自己还年轻为由没好好惜。

    回到家还没吃完晚饭齐致辰就接到了袁教授电话，老教授电话里在说新接工程的事，齐致辰全程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挂掉电话后又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兴致，便回了房间。

    工作室助理发来短信告知他明天参加市博馆开馆仪式，看着那条短信，齐致辰才发现他已开始健忘，明明任何日程都牢记脑中的，可现在他那颗可以轻松运转各大数据的脑袋却真的不灵光了。

    他坐立难安，如果切除瘤过程中发生那个所谓的万一，万一他真的看不见了，变得官失灵了，那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可他若是不接受手术，那就像是脑中安装了个不定时炸弹。

    他想周继良了，疯狂的想。很想飞到男人边，却又想消失不见。齐致辰栽在床上慢慢闭上受无边黑暗，就那么睡着了，真是一场梦，的像是一生。好多人好多事在前晃来晃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疼裂的睁开就已经亮了天。

    很普通的清晨，他妈已经楼去晨练，煮饭的阿姨在厨房忙碌，李明达那小昨晚去就没回来，而还没起床的李乘舟的房门闭。

    齐致辰查看昨晚他睡着后手机上周继良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问了句他从不会在男人差时问的话。

    他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将近十个小时的时差，却很快来了电话。

    周继良略显涩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昨晚有打你电话，又怕你是睡着了吵醒你，就没再多打。”

    “你还在睡觉吧，去睡吧，”齐致辰又止后继续，“晚些再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