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也提着箱，来时箱里装的是给陆二的冬衣日用，压得实重得很，现在那些东西都在陆二房里。但这箱却比来时更重了，也不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陆二提着它送罗北慈，礼节挽留：“饭吃了再走吧。”

    罗北慈伸手来接箱：“不吃了，到镇上找着车了再随便垫。”

    陆二没放手，盯着兄：“真不吃了？”

    毕竟是血缘兄弟，自小一起大的，陆二不张嘴罗北慈也知他什么意思：“行了，父亲说了，你初一可以回去。”果然，这话一说再接，箱就轻松到了手中。

    初一，时间都定来了。那肯定是不能借着个月祭祀回去了。陆二轻叹气，看罗北慈越走越远。

    10.

    离过年还早得很，陆二每天还是过着不是上工活就是上山捡柴火找叶野菜的日，苦得很。

    敖珂倒是开心，看着铺满缸底的石夸陆二：“你找的还好看。”

    那当然，陆二是了心思去找的，形状不好的不要，颜不的不要，这堆石，不大个小个，个个都是漂亮的。

    “我看着数这个最好。”

    随着敖珂的声音一颗通晶莹，中心一尾红的弹珠缓缓升到面，敖珂用尾纱去拨弹珠，使其浮羽一样在面飘来飘去。

    咳。这个，陆二街上五钱一颗买的。

    就那很普通的玻璃弹珠，小孩当玩的那。

    当时只觉得中间的红鲜艳纯粹，跟敖珂的红很像，于是顺手就买了。

    果不其然唬住了这胖鱼。

    敖珂拨来去戏耍了会儿，玩够了不经意问：“你要回家去？”

    罗北慈这一来它也知了陆二除这院还有别的家，又听到罗北慈让陆二回去。那问题就来了。

    “你走了还回来吗？”它一甩尾把弹珠拨开去，任其往缸底沉去，自己则前鳍缸沿一搭，人一样趴在那抬看着陆二问。

    要是由陆二选，那以后肯定不会再来这破落地。

    但他并不打算现在把话说来。

    久了发现敖珂并没有与其年纪相符的成熟，有时候任，要求多，还跟陆二发过几次脾气。也容易满足，几块两片芋叶五钱的弹珠就能让它兴。

    他是真不知之前三百多年它是在哪活，怎么活的，活得没几分见识。也不明白这么一条安于现状的鱼怎么就过好日过腻了要到这山里来，明明是个在土缸里都能活得津津有味的角。

    但他从不问。

    也没必要问。

    毕竟敖珂不真是条鱼他能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