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排拒自己，放任这厮魂合一，百骸还有他应风容的余地？手一扬，那只模样古朴的柄圆铜镜倏忽而现，吓得韩雪一跤坐倒，蹭著苗圃里沃的壤土不住倒退：

    “不要……我不要回去！那儿什么都没有……好黑，好暗……我不要！”吼得撕心裂肺，令人不忍卒听。

    “且慢，有话好好说。”冒牌货叔叔拦在两人之间，母护小似的回臂揽著簌簌发抖的族大个儿，画面既荒谬又突兀，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好你个西贝货！这是要造反了不成？

    应风气到几笑，但这半也不好笑。

    应无用乃是虚境假构，是他的意识太固，纷的潜层杂识无虚耗，自行幻成，但毕竟是在韩雪的里，怎知没掺这死族的烂料，甚至就是其意识所控？如此一来，那就是一打二了，况大大不妙。

    “等一，你这个推想也太离谱，韩雪认识我么？若非取自你的层记忆，虚境中的一切从何来？是你对他的心识设禁制，还是他对你为之？若是后者，夺舍又岂能走到这一步？你的意识怕早已灰飞烟灭。”应无用的声音透脑而。应风意识到这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显是排除了一旁的韩雪。

    “你冷静想一想，当知孰真孰假，莫要被无端的恐惧宰制，此非智者所为。”

    被虚像教训也太令人恼火，应风一怒之，反而清醒许多，冒牌叔叔的推论有理有据，颠扑不破，但面毕竟还得

    维持，急中生智，沉声：“我在这儿他在这儿，是谁控制这副躯？万一了什么问题，哪个能担待？”

    应无用笑：“本来就是他的，心识落此间，并未与躯壳断绝，便如你以功法遁虚境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专留他在此，就是为等你回来，你们俩说个清楚，不要吵吵闹闹。”负在后的手臂一转，扔小似的把韩雪推去。

    韩雪不知是怕他还是怕那面圆镜，面如土，连走上前也没胆，期期艾艾：

    “……老，你教我武功，对我忒好，与老共享这副无用，我也没别的话。那镜里极黑，被关在里面，会把人给疯……我是没法儿再待啦，老不愿留我，便杀了我罢，别……别把我关去。”双膝一，跪地俯首，魁梧雄躯不住发颤。

    韩雪若一上来便与他撕破脸，倒也好办，摆这副可怜相来，应风反倒不好黑著脸押人镜。况且冒牌叔叔了关窍：只要韩雪的意识不与躯壳断绝联系，就不会再像上回那样无魂附，乃至险死还生。

    应风此前纵躯，只有初时嵌合不顺，但后便即正常，期间并未受韩雪意识掣肘，显然双魂并存、以虚境为换的暂泊地，似乎是可行的办法。

    被应无用牵着鼻走，让他气不打一来，须得反客为主，咳两声：“变成现在这样，亦非我所愿，我并不知你在镜中受得如许苦楚。我既已死，却不能投胎，这是上苍有意，让我来保你之命，以免你为人所害，又岂有加害你的理？”

    韩雪一怔。“……人？”

    应风肃：“没错。我当夜追索谋颠覆奇的谋家，才误园邸，你为何在那里，又是何人劫去，意何为……你难没有半绪？”

    韩雪茫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