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涂地，不过就是还了主人而已。女报天地父母的恩，岂非理所当然？”

    你就算肝脑涂地，对主人也毫无益——鹿韭丹忍住冷笑的冲动，跟着转抱拳，足样给少女们看。

    她们对刻薄碎嘴的“苏师叔”未必有好，但苏芳好与鹿韭丹起码这时是一边的，两人肩负着染、浸透，最终说服弟们，甘心为主人和胡姑娘效命的任务。万一不幸失败，就得把这些歪的劣苗理掉，以免遗患。

    玉霄派迎仙观的设置，最初是稳定而有远见的一着棋。

    只要上十年的工夫，从乡里和江湖双齐，就能凭空创造绝妙的掩护：

    这个门派的源清清楚楚，绝非虚构，却不会有突然上门要分一杯羹的不肖旁枝，无有宗门之累，遑论权争；无论怎么追索，都找不到它与风晚楼有任何的关系，家净净；而有了充足的银钱支援，成东海一方名门大派，也就是迟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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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尽鹿韭丹和胡媚世没少输弟异于世俗的贞观念，却无法从小洗脑，让她们为主人不惜一命，誓死效忠。这是为了让迎仙观看上去更像个正常的武林门派，而不是风晚楼的掩护或分支。

    羽羊神的横空世打了安排，胡姑娘虽未明言，但鹿韭丹和胡媚世都猜测那厮是循玉霄派找上门的，送降界的人选不能和风晚楼扯上关系，以免暴主人柢。思来想去，也只能牺牲这批弟，造成前退维谷的窘境。

    鹿韭丹连命都可以不要，杀掉朝夕相、十年提携的弟又算得了什么？但她们上充满了她和媚世共同创造的珍贵回忆，如果可以，鹿韭丹不想亲手粉碎这一切。

    密室中除了此起彼落的息，还有若有似无的格格细响。那是柳玉骨拳的声音。少女们的视线全集中到她上，仿佛等玉骨拿主意，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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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转过来，缓缓拿了羽羊盔，一张风韵犹存的丽面孔，握住柳玉骨的手，抚着她苍白手背上绷的青络，仿佛要将伤抚平也似，哽咽：“没能保住你妹妹，是我的错……”一时难言，只能握着她的手，两人抱痛哭，少女们也都哭起来。

    危机解除得比鹿韭丹想像中更容易，但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创痛一直都在，困难的还在后。

    胡姑娘安排了几拨人，在养颐家的余烬间翻足三个月，始终没找到三姝之尸，理智上众人都明白：是时候放执着，继续往前走了。数日前柳玉骨来向她禀报，说想回石溪县一趟，带妹妹玉蒸归葬她俩生的芰后村，鹿韭丹当场应承来，禀明胡姑娘时，也未因擅作主张受责难。

    柳玉骨预定今日动，简单的行和以棉布剑衣裹起的双剑置于房角落，少女没惊动旁人，只因掌门人嘱咐她行前一晤，师徒俩才约在知客房里，以陶盏茶饯行。

    “再让我瞧一玉蒸，”鹿韭丹低声：“我同她说最后几句话。”

    柳玉骨依言解腰封，从暗袋里取一只小布包，打开里外数重，一束发来。

    柳玉蒸首度自降界生还，便将及腰的乌溜秀发，剪到背心肩胛的度，与其说是因应降界召唤，更像定了某决心，借此明志。剪的发舍不得扔，径以丝带束好，小心收在屉，被用来代替遗，送回芰后村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