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一折·禽作人语·利在义先

    2021年5月16日

    未蒙面的五人中频以白绢掩、低声轻咳的俊秀公，自湖暗名家“细雨门”，以他的力都没能看清少年了什么，这手易形移位的本事直若妖法，余人震骇可想而知，以致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少年所报家门，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账房模样的中年人眉一挑：“我听说奇主是西山韩阀来的质没错。你见过么？”却是问那名披散发、背负毡笠的浪人。浪人摇摇，目光不离庵前少年，低声：“族不了鳞族的儿，事有蹊跷。”

    天鹏突然叫起来：“韦老也来了么？韦老，小在此，还请……请老现一见！”将金钱剑后领，团手抵额，揖到地。“鏸”之名响遍断湖南北两岸，众人惯见其目中无人，从未见他恭敬若此。但天鹏可不是初茅庐的楞青，尽“事有蹊跷”，但前少年与龙山关系厚，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应风所能仗恃者，仅有心搏二十数的速异能，以及应无用盘的“无界心”。赤龙漦再神奇，在言满霜和严人畏手都尝过苦，一敌十四太不实际；用来抢诱敌或许可行，但上得鞍，后就不归赤龙漦了，便能将众人引了开去，应风也没有甩脱的把握。

    想来想去，只能拿来唬人。

    韦太师叔大半生居简，未有浑号，同山寻常百姓往来还多过山同门。老人在风云峡外识得的山上人，早死得一二净，若非为了刻墓碑，应风翻老人收藏在屉柜的少量简牍，甚至不知韦太师叔叫什么名字。

    老人唯一对他和龙方说过、主角是他自己的江湖轶事，就是修理了个名叫天鹏的、跩得二五八万的青壮士。

    应风对“鏸”字的揶揄讽刺，原封不动地搬自当年韦太师叔把天鹏揍成狗，跷脚坐于背上敲他脑袋的训斥容，虽非一字不差，怕也相去不远。

    这场惨败彻底改变了天鹏人。他费尽工夫打听，但谁也不知龙山有位姓韦的手；风云峡了“琴”魏无音、“刀”褚无明，更别提惊才绝艳、技压山的“四灵之首”应无用……上溯至寒字辈的前辈人、记名室等，就没一个姓韦的。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天鹏记得那人对他如是说，微温的旱烟锅敲完又敲脑袋，明明极是折辱人，回想起来却是敬畏大于愤恨，可能是他比一苇航的师更像乡老家的辈之故。“风云峡……不，在山九脉的同辈中，我是本事最低微、最不足论的边缘人，你若觉天地太小、自己又太大时，不妨想想我。”

    败战之后，天鹏人发愤练功，终成一苇航有数的手，天门龙跨海势杀两湖城地界时，他能在武力上得保不失，分抗礼，最后将外坛悉数逐，皆拜这“天地太小时想想我”的教训所赐。

    应风一见他说话的气神态，便直觉想到韦太师叔——当然韦太师叔年轻时是男，就算老了，也比他好看一百倍不止。天鹏只学到夹枪带的俚俗声，远不及老人机锋冷峭，形似而神异，但会想模仿到这地步，对老人的敬意不言可喻，恰可利用。

    听得天鹏之言，应风怡然：“禀，敝脉韦老仙逝多年，遵他老人家遗命，并未对外发丧。本座还记得，韦老听说将紫星观龙跨海一党逐两湖城时，特命人温了酒饮，对着雪景击櫺笑：‘好打杀！’”天鹏田鼠般的瘦脸上容，尚未笑开，又连着底光抑，整襟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