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三折·雨不至·风静啼歇

    2021年7月22日

    忽闻一声尖叫，却是自庵的西厢廊间传来，“砰！”一声撞开的房门之前，一名段玲珑、雪肤腴的翠衫女倚扉倒，骇得眸圆瞠，掩死瞪着对角檐的羊盔怪客，仿佛见到什么三六臂的妖，正是洛乘天之妻陆筠曼。

    “……娘！”洛雪晴匆匆奔回，小手忽被陆筠曼一把抓住，竟得少女微痛。“娘！你……你怎么了？”

    陆筠曼恍若未闻，遥指刀鬼：“那厮害死了你爹，现来找咱们娘俩啦！”突然扬声嘶叫：“乔归泉，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对兄弟痛毒手也就罢了，我家相公临死前，你应承他什么事来？让他证据，人死账销，不及妻孥。你乔四爷说的话，这便不作数了么？”尖嗓在夜里听来格外凄厉。

    庵外乔归泉脸铁青，天鹏人、计箫鼓等相觑无言，远的老十三忽倾城仍带一抹轻佻蔑笑，殊无笑意的眸光却盯着叶藏柯手里的“泪血凤奁”，一如既往般教人猜不透心思。

    应风暗忖：“果然陆师叔是知的，只不知是故意不说，或因打击太甚，平日里浑浑噩噩，此际见了仇人才唤起记忆。”羽羊神将洛雪晴放九渊使名单，说不定就为这一刻才布的局。

    刀鬼以为能借此监控洛雪晴母女，怎料被羽羊神反将一军，将应风与叶藏柯等引到刀鬼的老巢，坑死了与之合作的乔四爷。

    江湖血路，死生俄顷，所行既是犯禁之事，自不容公门手，“信”字须得摆在“义”字前。毁诺之人，无论在正派或邪都没有立足的地方。

    洛乘天之死，连云社众人无意追究，但乔归泉若对洛乘天有过承诺，今夜仍率众来此，这是打王八拳混赖的意思了；不守一诺，岂能信他别个？连先前开索要五千两、替乔归泉稳住局面的计箫鼓都不禁沉落面。

    洛雪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他……害了我爹？”起却使不上力，直到被人环臂间才回神，见是莫婷来到畔，黑衣女郎安抚似的摇了摇，示意少女噤声。

    叶藏柯笑：“诸位湖城名侠搞了半天，就给这位藏尾的大爷打黑工，乔归泉不过听命行事的喽啰，看人，拿不了半主意。可怜计爷五千两卖，不免要遭人白嫖，怎一个‘惨’字了得？”

    饶以计箫鼓江湖混老，也不禁愀然变：“姓叶的你————！”

    “行了行了，你又打不过他，还能瞪死他么？”

    忽倾城懒惫一笑，无视计爷怒目，扬声：“老四，人都说成这样了，你不驳个几句，明刀明枪划儿来，这事可不好办。庵里有无藏宝？是你说了算，还是这位藏尾的大爷说了算？是什么形，总得有个说法。”

    “……老十三！”嘶嘎的破锣嗓穿透夜风，中气稍嫌不足，惟火气与先前一般无二，正是负伤的“鏸”天鹏。“你到底是哪边的？什么时候了，胳膊儿还往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