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门前，她驻足，用手拢一拢新梳的鬓发，确认没散之后，放才以手叩门。

    伍嫂不知何故，也怕自己多话惹人烦，便蹲来替她看火候。

    卯时一刻，铜鼓大响，学们如一般踏过学大门。

该了多少功夫？

    是一块梅状的定胜糕，呈淡红，在灯显一诱人的泽。伍嫂拿起一个，掰一小块尝了。米团儿柔，像吃了一嘴的雪，松清香。馅的豆沙是特地调制过的，隐隐约约透一香，甜甜糯糯。

    然而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盈盈笑意。

    “你……来了。”

    洗了脸，换了旧衣裳，月牙儿同伍嫂打了声招呼，径直了门。

    月牙儿招手，叫伍嫂过来试一试味：“我一回定胜糕，伍嫂你尝一尝，看味好不好。”

    “萧姑娘, 你怕不是没睡？”伍嫂奇，她平日里都要睡到天光才起呀。

    说完，月牙儿转就跑。

    是品相极好的羊毫湖笔，尖、齐、圆、健。

    学这门，百姓俗称“龙门”，取鲤鱼跃龙门之意。通过府试，便是正儿八经的童生，可以参加院试考秀才。考中了秀才，那才叫真正的读书人，朝廷每年有补贴不假，连徭役等赋税也一并免去，一只脚便跨官门。

    “味很好呢。”

    然而此刻，他却得了一支羊毫湖笔。

    柴扉应声而开，吴勉见了她，中藏了笑意。他穿着一件玉襕衫，清如冰，如玉。

    吴勉望着那盏灯火跃动在尚未破晓的夜里，渐渐远了，忽然有一薄薄的惆怅。

    “睡了的，只是起得早些。”

    忍着多日不见，好不容易见一回，却只说了两句话。

    天破晓。

    他将盒打开，最上面一层摆着一个小木匣。

    月牙儿倒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伍嫂，你去睡吧。”

    烧、面、制团、蒸熟、装盒……一直到四更时分，这么多小心才算好了。

    月牙儿这才放心。她伸了个懒腰，嘟囔：“烦死人了。”

    江宁知府李之遥轿，见此景，不经有些慨。他当初考童试的时候，也是这般年少啊。

    风轻柔，扬起她豆绿的布裙。

    “我本来就起得早，姑娘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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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来了，今日是府试的大日！

    伍嫂提着灯在门边，正关门，却见桥前有三两书生伴着家人一起走过，手里都提着一个书盒，神很郑重的模样。

    “你……好好考。”

    这样好的笔，书屋里的同窗都有一支。他曾问过价，便打消了这个念。此番去考府试，他仍旧准备用有些秃了的旧笔。

    月牙儿抿着嘴笑笑，掌心一一着糯米团。

    月牙儿一手提盒，一手提灯，走在小巷里，脚步异常轻快。

    月牙儿将盒往前一递：“喏，说好了我给你准备考场的吃，都在这里了。”

    吴勉轻轻揭开匣盖，原来是一支笔。

    她微垂着，用脚尖去拨地上的落，扬起来，又落，并不看吴勉。

    还是一样的时辰，一样的地，李之遥却从昔日的考生成了主考官。这么一想，

    学之外，许许多多考生并家人挤在木栏杆前，或提着灯笼，或拿着而考篮，等待着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