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的时候还在意识地求他别走。

    这一字，最难论断，裴清仪以前想过无数次沈明恪在他面前痛哭涕的样，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没有自己想过的痛快。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受，就是有，也是无关痛的钝痛。但那无关沈明恪，只是他自己的事。

    明天，是他和沈钧离婚的日。

    一周的时间说不，说短不短，转就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就算是裴清仪一直在刻意遗忘着这件事，却总是会被脑海的潜意识提醒。

    他们去办离婚手续的那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晴空，一派明澄净朗，连偶尔来的秋风都凉得恰到好，唯独只有要去的事不是那么妙。

    沈钧在那天穿了一黑的风衣，他手里是一柄修光洁的木手杖，一如往常的风度翩翩，矜贵优雅如上个世纪的英国贵族。以至于，裴清仪见到他的时候，第一竟觉得自惭形秽。

    他刚刚从人拥挤的地铁里来，便匆匆地走了两条街到了这里，还带着许多天没休息好熬的黑圈。

    青年的肤白得有些病态，看起来没什么气，就连衣服也是从行李箱里随便拿来的浅衣，还皱着就被他上了。他刚搬到新家去来不及收拾，家里当然也没有佣人去为他准备这些，只能临时把自己收拾成勉可以见人的程度。

    裴清仪带着白的罩，大大的罩几乎将大半张脸都遮住，只一双依旧清澈柔和却历经沧桑的眸。

    他低着跟在男人后，其实几次想开说话缓解这僵的气氛，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沉默着。

    裴清仪起先以为至少小严会跟着来，却没想到沈钧也是一个人来的，手里只拿了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也是，这事越少人知越好，并不是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事。

    民政局办事的工作人员像是见惯了来来往往来踏婚姻旅程或者要结束这段关系的人，听到他们要办离婚手续的时候只是习惯地嗯了一声，让他们一相关资料。

    而在抬看清他们的样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愣了愣，又确定了一问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那恰好是为他们办理结婚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