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话语殷切，西宁侯不自觉地了。历史为鉴，这些理他不是不懂，只是陷其中，当局者迷。

    怀着复杂的心，宝珞推开了熹月楼包间的门，然前一幕让她登时僵住了。八仙桌旁坐着位妇人，穿蓝布褙，很净，但许是因为洗得太多次，蓝上一层白的浮，很旧，也像她白的发，尽显沧桑。她侧容相对，看不清面容，只瞧见左颊那块掌大的伤，狰狞得目惊心。这哪里是记忆中的那个风采夺人的嬷嬷，若非她直的腰背隐约还透着当初的端庄，宝珞真不敢认。

女儿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现在是太边的红人。可你越是，我心里越是不安。我不祈求父亲能位权重，大富大贵，我只求您平平安安，喜乐康健。所以，您千万不要站队，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

    这话猛地将西宁侯刺醒，他惊诧地望着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可这事有史以来便是最说不准的！”宝珞急了，冒然抢了父亲的话。“太又如何？历朝历代被废的太还少吗？我不是说当今太不好，只是皇帝遗诏尚未立，二皇又天资纵横，谁能保证谁走到最后！就算您押中太了，可还有个兔死狗烹在其后吧。所以女儿劝您，还是收敛锋芒的好。”

    柴嬷嬷亦是——她终于见到这个让她牵挂肚的小小了，不仅见到，而且她还落得这么标致，夫人泉有知，该安心了。

    这话确实不该她说，不过西宁侯还是尊重女儿，解释：“父亲从不结党，也未站队，我只是好我自己的本分。而太倚重，也非我图得之，我更左右不了。不过你放心，太早晚要继承大统的……”

    父女二人对视半晌，他淡然一笑，了句“我的宝珞果真大了”，便起去了北跨院。

    柴嬷嬷抹着止不住的泪，起给宝珞施礼。她目光恋恋，却又怕自己的盲伤疤吓到二小，她极力躲避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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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珞送父亲，然才一返，便见杜嬷嬷跟了上来，附耳兴奋：“小，柴嬷嬷找到了，而且已经京了！”

    她越是如此，宝珞越是心酸。杜嬷嬷今儿也是次见她，中的泪也不住了。当初她们是一同从裴家来的，

    听到声音，柴嬷嬷蓦然转。二人对视，皆是一惊。宝珞看清了她浑浊的左，除了瞳孔，青白浑浊……一酸楚涌了上来，原的潜意识让宝珞眶了。

    随着那只好隐忍阖目，泪簌然而落。她哽咽地唤了声：“二小……”

    他沉默，宝珞叹了声。“父亲，我知您是忠贞之士，为太倾尽全力。可您不能只为忠，不为孝啊。您总是陪着太，可想过有多时间没陪过祖母了，她最近病得越发严重，您有多久没没去看她了。”

    宝珞是去了熹月楼见的柴嬷嬷。对这位嬷嬷，原主的记忆里她是个不苟言笑且端庄沉敛的人，据说她原是位晋商家里的庶女，后因家族破产，才被卖到了保定裴家。裴氏和她很投缘，便一直留在边大丫鬟，极其信赖，甚至带她嫁西宁侯府。

    宝珞努力笑。“是我，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