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如峪当时还想追问更多，父王却已经陷迷障之中。一会儿咒骂违背祖训的父亲，一会儿又咒骂先王与鲛人族……而当时不过十岁的淮如峪，便亲见着他周布满鱼鳞，狼狈又不堪地死去。

    那时父王浑上都满了鱼鳞，周弥散着难闻腥臭，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用力将一副画卷给他，叫他务必找到画中之人。唯有画中人能打开鲛人墓，解开他们上的毒。否则，雨泽王室世世代代，都活不过三十。

    从黄昏时分坐到暮低垂，淮如峪喝了一盏凉透茶，方才起离开。

去。

    原先或许还有惶恐，然后十几年徒劳无功的找寻，反而叫他渐渐绝了希望。却没想到在他近乎放弃之时，竟然意外发现了与画中人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安卿。

    安卿回之后, 便将会面之事告诉了萧止戈：“今日我特地带了余绡去试探他，观他反应，果然是知鲛人族的。”

    后来淮如峪继承王位，一边暗中命人寻找画中人，一边遍查典籍，方才将当年之事拼凑一角。

    灰衣人离开之后，淮如峪枯坐窗边，想起上的毒，扯开衣襟看了看，就见膛灰鱼鳞又蔓延了一些。

    据说鲛人族极少与外族通婚，一生只认一个伴侣，不同生，却同死。他爷爷另娶之后，神使便不知所踪，而他爷爷亦没能活过一个十年毒发。

    “不意外,

    第124章

    而自圣使失踪之后，鲛人墓再无人海。他的祖父与父亲，都曾派过船队海去寻，然而鲛人墓外迷雾重重，本无人能。

    淮如峪十岁丧父继承王位，便是第一次毒发之时。而今他二十有五，距离一个毒发之日，只剩短短五年。第一次毒发时，他膛之上便生了细密的灰鱼鳞，第二次毒发，双亦生鱼鳞。这十数年间，鱼鳞缓慢生。到他满了三十岁，鱼鳞满全，他便会如他父王一般丑陋难堪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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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得知消息时，安卿已经是北战王妃，后来又被封为雁王。想要将人悄无声息地带回雨泽已然不可能，他只能借着打通两国商路的借，伪装成淮如善亲赴邺京。

    父王那时候人已经糊涂了，只瞪着一双凸起的珠咒骂:“找不到便只有等死！若不是你爷爷违背了祖训，亵渎圣使！我们何至于此？！”

    事大约要追寻到雨泽建国之时，当初先王淮述安判大邺，在载虢称王。但外人只知淮述安称王，雨泽一代代传来。却不知淮述安其实一生未娶，称王之后便派船队海，倾雨泽之力在海上建了一座鲛人墓。鲛人墓在南海中心，据记载里面不仅堆满了金银珠宝，还有世所罕见的鲛人族隐居其中。淮述安倾其一生建造了鲛人墓，年迈之时，又从自己的忠仆后代中挑选了继承人承袭王位，同时又命对方服奇毒，立十六条祖训，世世代代守护鲛人墓。

    奇毒每十年间便发作一次，唯有自鲛人墓来的圣使能解。如此传承许多年，皆相安无事。直到他爷爷打破了祖训，与鲛人族的圣使相恋，却又违背了誓言另娶。

    他叹了一气，重新整理好衣襟，坐在窗边，又回忆起父王死前对他所说的话。

    据说鲛人墓乃是先王为心之人所建，唯有那画中人才能鲛人墓。

    淮如峪还记得自己那时问他:“如果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