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瑙这州牧一职乃是冒领来的，这可是能够株连亲族的重罪。虞明和程惊蛰皆是同犯，自然责无旁贷。而窦仪虽并未参与此事，可这大半年来，他与朱瑙有知遇之恩，早已成了朱瑙的心腹。再则万一朱瑙有何不测，他这个被朱瑙提上来的主簿自然也不会有好日过。如今，他已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朱瑙的这一边。

    朱瑙欣赏地看了窦仪一，赞同窦仪的分析：“这两主张，大约是他们成都府的两位少尹提来的吧。方才送礼的人特意调礼是徐瑜选的，此人应当是徐瑜的心腹。至于陈武那若人，应该是受了他们另一位少尹卢清辉的指示。”

    惊蛰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他虽迟钝, 只是因为并不熟悉官场中尔虞我诈的那一。可他并不笨。朱瑙这么一提, 他立刻就明白了。

    窦仪摇了摇，：“据我所知，成都尹袁基路荒无，极为好，怠于政事。成都府的许多政事都是两位少尹办的，袁基路不过素位尸餐。”

    窦仪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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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瑙噗嗤一乐。他尚未说话，窦仪先把话接了过去。

    这绝不是陈武一个人的态度。在这件事上，他必定代表了成都府。也就是说，成都府并不打算追究朱瑙的来路，也不敢治朱瑙的罪。难怪朱瑙说，成都府的使者此行明摆着是要和他近乎了。

你别看他虚张声势, 他说话半底气也没有，那些话大抵是他自己想来逞逞威风罢了。”

    朱瑙笑看了他一，解释：“从始至终，他一句没敢问我的份。只要不问这一句，旁的他说什么都是隔靴搔。”

    ——无论税款也好，官员的办事章程也好，这都是小事, 动摇不了朱瑙的基。而陈武从到尾，连提也没敢提一句朱瑙这阆州牧是如何得来的。这么重要的大事，他绝不可能是忘了提，只可能是不敢提。

    “想来成都府的人并不齐心罢。”窦仪，“我方才听守城官兵说，他们在城外等候时亦发生过讧。我想成都府里大抵有两主张，一是拉拢朱州牧，一是打压朱州牧。毕竟……”

    后面的话他没说去，大家都明白。

    虞明顿时嫌恶神：“这么说，那成都尹原来是和宋仁透一路的货！”

    惊蛰一脸茫然。陈武说的那些话也不能说毫无由, 为什么说他没有底气？他挠挠，问：“公，我不明白。”

    如今这天，朝廷贪污，吏治败坏，大厦已腐朽至极。官员的任命调动往往不看政绩，只看家世人脉。如此一来，官员自然怠于政事，只一心结党营私。这些地方大员，本就不是当地人，在当地任职也不过三五年，任期一到就会被调走。领地的百姓生活得如何火，

    虞明：“两位少尹？那成都尹本人呢？”

    朱瑙笑了笑，淡淡：“一样的朽木里，自然养一样的蛀虫。”

    惊蛰仍然有些不解：“既然是来跟公近乎的，那他们为什么这个态度？那个陈武，还有他后站着的一个家伙，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了！我方才看着，都恨不能捡几块石他们的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