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坐没多久，对面的椅上忽然多了一个人，他愣了一愣，抬起，只见对面坐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微胖白皙，有些熟，应当是从前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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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忙完了公务，陆连山换了一常服，去酒馆喝酒。这是他最常去的一间酒馆，每当心烦闷的时候，他就来这里喝几杯。

    李乡脸上扯一个笑来：“陆主簿认得我？”

    然而，他没有那样的本事，也没有那样的胆识和机遇啊……

    心烦气躁之，他又想起了邻州的朱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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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像朱瑙那样的妄人。替了那狗官、革了那些糟心属，赶走吴良那样的王八，重整一个净利落的渝州府。

    外面的人不知说起了什么话题，忽然变得亢奋起来。哄笑声不断传屋中，伴随着一些的词汇对话，“勾栏”、“小倌”、“牝”……

    渝州和阆州互相毗邻，阆州有任何风草动，第一个就传到渝州来。想当初朱瑙刚刚登上阆州牧一职的时候，渝州也是为此闹了好多天，街巷尾人人都谈论着这个奇妙的人。

    他叹了气。

    陆连山皱着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说是巧遇，但他心里很明白，肯定不是如此。他非常喜这家酒馆的酒，因此时常来光顾。城里的老百姓虽未必认得他，然则有些歪心思的人打探到他的习惯，就常常会来这里守他。李乡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陆连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起他的名字了：“你是……李……李乡！”

    对方开门见山，李乡

    他心里有一个秘密，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也不敢向任何人说。

    那人低声：“陆主簿，在这里遇见也是巧。我能请你吃顿酒么？”

    朱瑙到底是不是皇，陆连山并不清楚。不过不是不是，他都不反。他只知，打从朱瑙上任之后，阆州气象为之一新。尤其让他羡艳崇敬的是，朱瑙竟然将阆州府的吏治也给整顿好了！要知在此之前，阆州府的吏治之混，可丝毫没比现在的渝州府好到哪里去！

    陆连山一不想听，他还有一堆事没。奈何对方声音太响了，他捂着耳朵都挡不住。

    然而……

    这有多难得，了好几年官的陆连山非常清楚。这样的人，他是不是妄人，至少有一是再明确不过——他是当今的时局之，当今的官府里最需要的官员！

    听到“阆州”这两个字，陆连山眉峰动了一。他的脑海中瞬间蹦了阆州牧朱瑙的名字。

    如今城里粮行粮铺之争闹得这么大，陆连山当然知李乡是什么人。两人虽不熟悉，然而李乡因为经商的缘故会和州府里的官员打，因此以前他们倒也是见过的。

    小吏还在八卦：“我听说前几天吴良派人去阆州，在阆州吃了个大亏……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不过阆州的商人可真神奇……”

就是搅屎，无论是对民生、对工商还是对吏治，都有百害而无一利。只可惜自己的权势还不够，为官者有很多无奈，其中一个最大的无奈便是任何事前有一个必要的前提：他得先保全自己的位置，才能决定什么。要不然连官位都丢了，也就什么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