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清辉形一顿，脚步放慢。

    “我亦不愿见此象。”徐瑜叹一，“然则滴穿石，蚁溃堤。他不过是最后第一滴，最后一只蚂蚁罢了。”

    卢清辉的脚步终于彻底停。他并没有转过面对徐瑜，然而他的呼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导致蜀中今日之局的若不是朱瑙，那是谁？若不是暴涨的粮价，那是什么？

    是昏庸无的袁基录，是**已久的官场，是作威作福的豪大族，是混霸的募兵。但凡无此，便是非粮行如何搅局，亦造不成今日之局面。

    民怨如沸，煮之锅早已架上，烧锅之薪早已燃。

    徐瑜：“你指责我什么，我都无可狡辩。然而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之过，我之过，都甚于朱瑙之过。”

    卢清辉浑一震，攥文稿的手得死。

    片刻后，徐瑜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方才从府尹那里来。昨日他听说绵州有上前百姓聚众闹事，立刻令让军营兵三千前往镇压。”

    “什么？！”卢清辉震惊地回。

    徐瑜扯一个一言难尽的笑：“我劝过了。从昨日劝到今日，无论怎么劝他也听不去。他说此事决不能纵容姑息，否则助养暴|民。那三千士卒恐怕已在路上了。”

    卢清辉登时倒一凉气。那三千士卒才训了多久，竟就匆忙兵？！且调用三千士卒镇压百姓……无论镇压成功与否，结局都将不堪设想。

    徐瑜没再说什么，只看了他一，转离开了。

    卢清辉望着他的背影，心剧烈动，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他的侍从小心翼翼地开问：“少尹，我们还去么？”

    卢清辉这才像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低，看看已被自己成一团的檄文，慢慢展开。这是他方才绪激愤时所写，洋洋洒洒，顷刻完成的千言书。然而才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重看上面的言语，竟有不少已觉荒唐可笑。

    片刻后，他用力将檄文成一团，狠狠掼在地上。满腔心绪无发，他疯了似的用力往那纸团纸团上跺了几脚，怒喊：“啊！啊——！”

    远路过的官吏纷纷惊恐地向他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