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地叛……已经了。我不是正在平么？”

    徐瑜愣住。他担心的的确是这两。

    成都尹到底是一方诸侯，朱瑙杀害诸侯，一定会惊动朝廷。但正如朱瑙所言，正是多事之秋，朝廷正被阉党掌控，而阉党已经自顾不暇，狗急墙到了放开兵权的地步。他们纵使有心也无力去离京万里的成都府的事。

    而又因兵权初开，各地诸侯都忙于招兵买，纵有人有心来手蜀地之事以图谋好，也同样是有心无力。再则蜀地自古因山川阻隔自成一统，易守难攻，如今正是各方豪杰迅速发展的好时机，聪明人不会在这时候冒险。

    因此，诛杀袁基录之事传到外面，多招来一些诛笔伐，却不必担心实际的危险。

    而对，朱瑙已大致掌控渝州、剑州、阆州三州，蜀地仍有其他数州未被朱瑙掌控。朱瑙说的已经了，指的是民间的动，而各州府的叛他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来因为民间的动，各州府本就自顾不暇，岂有心力来对抗朱瑙？二来州府不掌兵权，全是文官，撑死有个几百杂役兵，无甚战斗力可言。朱瑙手中的兵再少，也是正儿八经练来的士兵，不可同日而语。除非各州府的官员也有极的野心，想要取代朱瑙，要不然他们对袁基录本无多少忠诚可言，未必有心反叛。

    于是朱瑙唯一顾虑的，便只剩蜀中的百姓了。他不着急登上成都尹之位，便是怕无法服众，激起民间反，坏了他多年的名声。而他毫不迟疑地斩杀袁基录，亦是杀给百姓看的——凡蜀中百姓，提起袁基录就没有一个不咬牙切齿啐唾骂的。留着他，惹人痛恨；杀了他，却叫人拍手称快！

    想明白这其中缘故，徐瑜已然呆了。

    他为官多年，自以为极了解官场的运作，能看清各利害。没想到被朱瑙这一提，他所想的竟全都想反了。

    良久，徐瑜拱手：“朱州牧果然……是朱州牧。”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形容。实则他心里想到的是“妄人”二字，但这词并非褒义，他也就没好意思说来。

    朱瑙笑：“袁基录又不政事，我没什么需要问他的，不知有什么理由要见他。就可惜卢少尹到现在还没找到。”

    徐瑜笑两声。亏得袁基录了这么多年的成都尹，到来落得连个被见的理由都没有。

    不过朱瑙想了想，忽又改变了主意。他摸着：“听那士卒说他又哭又闹，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吧，有趣的。”

    袁基录：“……”

    朱瑙说走就走，带上程惊蛰，朝着监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