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该早他一月半月就走，至少还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布置。一旦找到机会，随时都能卷土重来。

    可京中的权贵们偏偏选择了最错误的法。临战脱逃，这世上最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举动不外于此！而正是这举动，让他们将整座京城和年幼的小皇帝拱手送了叛军的手里。

    信使已将所知汇报完毕，再说不什么来。

    朱瑙摆手：“你先去吧。”

    信使行了一礼，转退。军帐里就只剩虞明和朱瑙两个人了。

    虞明有侠义心，他听闻京中惨状，心不由得极度糟糕。他将脸埋手里，额角，缓解疼。

    朱瑙：“你没事吧？”

    虞明心沉重地摇：“这太荒唐了……太、太、太荒唐了！”

    朱瑙歪了歪，好笑：“至于吗？”

    虞明一怔，抬起来看着朱瑙。朱瑙神泰然，竟丝毫没有因京中变受到冲击的模样。

    虞明无法理解：“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盗，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攻占了京城，绑架了天，取代了朝廷！这难还不荒唐？”

    朱瑙却理所当然：“如果他们不是盗，如果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怎么会打到京城去呢？”

    虞明愣住。

    他自己虽然也是山贼，但他向来厌恶以烧杀抢掠为生的盗匪。姑且抛开善恶是非不论，劫掠为生的盗匪心中必定没有理想，没有义，更没有远见——刀血，难以为继，不可久。由此可见，那郭金里既无智，更无志。而这样的人占领了朝廷，是让虞明觉得荒唐的地方。可这也正是最不荒唐的地方。

    ——正因为这群匪军的无知，他们才敢把主意打到朝廷上去。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自掘坟墓。

    这天并不是没有其他人有取代朝廷的野心，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有挥师京的本事。譬如谢无疾要是有心，带着他的大军一路杀过去，没准屠遍中原也找不几个对手。可他不可能这么，即便这么，他也什么都得不到。只要他的大军前脚一走，地方官民后脚就会叛；就像朱瑙，他早已脱离朝廷的掌控数年，可他也不会另立门，公然反叛。即便自封，他也仍将自己封属在朝廷的辖之。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野心，也不是因为他们对朝廷仍心怀不切实际希望。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