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新犁车竟然散架了。

    农夫们面面相觑。

    年纪最的老者弯腰看了看散架的木块，确定这东西是没法修缮了，只能重新制作。然而他们家里已经没有能够用来钉的铜铁了，只能用木和绳索制作新的农，总是容易散架。更糟糕的是，再延误几天，今年耕就来不及了。

    老者唉声叹气。

    一名年轻人狠狠踹了脚散架的木，骂骂咧咧：“还什么地，反正等秋天一到，盗匪就来抢粮了，咱们辛辛苦苦都是替盗的，老不了！”

    他又狠狠踹了几脚坏掉的农，把农彻底踹得四分五裂。随后他的绪忽然崩溃，先是捶顿足地“啊啊”狂叫了一番，最后蹲在地上抱痛哭起来。

    剩余的几人有的安他，有的则暗暗抹起泪来。

    北方已了数年了，自打叛军攻京城，朝廷被侵占，中原彻底陷火之中。官府的能力越来越弱，各府能守住自己的城池就不错了，乡间的秩序近乎彻底崩坏。盗匪寇横行霸，百姓离失所。

    他们这些人刚刚熬完一个饥辘辘的冬天，原本的农都被盗匪抢走或毁坏了，刚刚重拾心打造了新的农，转又坏了。他们已经彻底鼓不起劲来了。

    反正，他们能不能活到今年秋收也未必。没准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被饿死了吧……

    几人正颓丧间，忽听远方隐隐有声音传来。有人尖，率先看到远黑压压靠近的大军，顿时吓了一：“你们快看那里！”

    众人忙扭过去，瞧见大军，也都吓了一。

    “匪军来了，快跑啊！”有人率先叫了一声，众人赶撒向树丛茂密的地方跑去，在树林间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大军开近，黑压压的队伍从田埂上缓缓走过。

    农夫们咋，小声议论：“这军队怎么有这么多人，好啊，本看不到尾。”

    “他们是哪儿来的军队？那旗上写得什么字？”

    “不知……”

    这几个农夫大都不认得字，只晓得那几面旗和士卒们的军装看着陌生，是他们从前没见过的。但不是哪路军队，反正都不是好人，千万别去才是。

    过了很久，穿军服的人终于走得差不多了，但队伍仍然很很，黑压压的，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人们背着包袱，推着板车，怎么看也不像是军队，倒像是逃难的百姓。

    那几名农夫被这形得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