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着心简直坏透了。他指着熟睡的思思对哥灵察发怒：“刚才追兵都追到我们鼻跟前了，你还跑回去找她！要不是我赶到得及时，你差没命了！你说你为何要把她带在边？咱们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万一那谢无疾不肯收容我们，还要派兵来打我们，你打算带着她一起逃吗？！你这是找死！”

    哥灵察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可我若不带上她，将她一个人留在军营里，她该怎么办呢？”

    韩风先心想我她怎么办！死了拉倒，留着只能拖后，又不能上阵杀敌！但他望着哥灵察的睛，到底没把这句话说来。

    气氛一时安静来，只有夜晚呼啸的风声和火把燃烧时发的噼啪声。

    片刻后，哥灵察慢慢开：“统满。”

    他问：“这两年来，你当真，有帮我找过思思吗？有吗？”

    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是晚风，韩风先莫名觉得背脊一凉。他立刻瞪圆了睛：“当然！是董老狗想要挑拨我们，才故意说那些话给你听的！你难相信董老狗说的话吗？！”

    哥灵察没有说话，只定定地注视着韩风先的睛。

    韩风先被他看得心中焦灼，愈发急怒：“你什么意思？！什么这么看我？！我问董老狗要过人的！是他不肯放！我总不可能天天盯着他要人！要不然被他查你来，他一定会盯上你的！”

    他生怕哥灵察不信他，同样的话颠来倒去又说了几遍。哥灵察终于嗯了一声，相信他了。

    韩风先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总觉得哥灵察不太对劲，难是在记恨他？他实在不能明白，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无论他究竟有没有问董姜要人，哥灵察又怎么能为了这事儿和他计较？

    别说思思了，若不是两年前他割韩赞的脑袋拜董老狗麾，就连哥灵察也早就让凉州军给死了！明明是他救了他们！

    他心里不痛快极了。谢无疾迟迟不肯接纳他，现在哥灵察又在这里与他怪气。他究竟错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了些许，又忽然想：哥灵察果真记恨他了吗？那是哥灵察啊！这世上他什么人都不信，唯一信的只有这个人。既然哥灵察能为他杀了董姜，想必还是忠心向着他的……一定是的。

    谁还没些脾气了呢？有什么大不了的。由他去吧，不跟他计较。

    这样想着，他的焦虑终于逐渐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