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到底是惊蛰率先败阵来。

    朱瑙上打量了他一阵，问：“你有几日没合了？”

    可虽说从简，该办的事总还是不少的, 各地派来的使者、送来的贺礼更是数不胜数。汉中一地已有百十年没有这般闹过了。

    朱瑙从延州回了汉中后，谢无疾并没有立刻跟过来。他先前被玄天教攻了延州，致使人心动。后来延州城虽然失而复得，对北方各地仍免不了有些影响。因此这几个月来他留在北方，也对各地的驻军和主将行了一番调整，重新巩固了西北的防务。直到今日，他才终于赶到汉中。

    “乖。”朱瑙笑眯眯地问，“有什么事？”

    其实若他真要来兴师问罪，也是师有名的。朱瑙称帝的决定有些仓促

    朱瑙被他正儿八经的一声“圣上”叫得忍不住起了一声疙瘩，摆手：“你还是叫我公吧。”

    谢无疾答非所问：“还好。”顺手接佩刀，支在殿门外。

    每天摆在案上的公文堆成一座小山, 各地减税、赈灾的批文、各地官员的任命书、边防的军饷调拨、敌军的动向……小山刚消灭一座, 转瞬又堆起三五座来。

    当看见朱瑙的影，谢无疾上的戾气瞬间如冰雪消般瞬间化开，大金刀敛去，化为一丝疲态。

    惊蛰反倒有些不大乐意：“可我喜这么叫。”

    这天朱瑙又在殿批阅公文, 惊蛰走来通传：“公，外面……”他话没说完, 顿了片刻，忍不住一哂，重新叫, “……圣上。”

一行作为殿使用，只让人简单修缮了一。大典事宜也一切从简。

    谢无疾摇了摇：“只是赶路有些累了。”

    几月未见，谢无疾看起来比先前憔悴不少。他的肤似是天生晒不黑的，白净依旧，可两颊却比先前略凹陷了些，底竟是血丝，上满是轻茬。因连日赶路的缘故，他上披了一层尘土。他习惯了雷厉风行，时也未被要求解除兵刃，远远走来，不像来上殿觐见的，倒似是要赶赴战场。

    惊蛰这才想起他来通报的目的，忙：“公，谢将军到了。”

    惊蛰：“……”

    朱瑙迎到殿门。

    朱瑙只能以牙还牙：“好吧，程校尉。”

    老百姓们忙忙碌碌, 朱瑙就更加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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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也被朱瑙提为了禁军校尉，从先前掌百余人的卫兵变成如今掌上千人的禁军了。

    没奈何, 朱瑙也只能一大早天还没亮起来就批复公文，天黑之后仍然挑灯夜读，直到夜人静，才回屋歇息。

    惊蛰退去后，不多时，谢无疾风尘仆仆地走上殿来。

    朱瑙微微一怔，忙放手中的东西：“快让他来！”

    朱瑙拾起他的佩刀，随手揣在手里，牵着他一起上殿，笑：“他们见你这样，怕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是他这尊煞神的模样，让守在殿外的禁军们吓了一，犹犹豫豫想要上前阻拦，让他佩刀。惊蛰低声令，禁军们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