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酒菜端上来。惊蛰本是不怎么喝酒的，因耐不住这酒确实香气人，也就要了一壶小酌。

    两杯酒肚，又吃了几两，午聪与惊蛰聊起了前阵朱瑙回蜀的事。

    午聪：“听人说，你们前阵去了蜀中和中，见到虞将军和卫将军了？”

    惊蛰：“是啊。”

    午聪笑问：“怎么忽然回去阅兵了？陛是有什么安排么？”

    惊蛰举箸的手登时在空中一顿。他没有作声，放筷，抬看向午聪。

    午聪脸上原本挂着笑，在惊蛰的注视，渐渐笑不来了，

    屋中的气氛沉默到令人尴尬，午聪结了，言又止，终于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陛是打算开始裁军了么？”

    惊蛰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又：“没那么快。”

    午聪嘴，端起酒杯一喝，被辛辣的酒呛得哈了气。

    他搁酒盏：“你别误会，这绝不是将军的意思，是我自己。我只是……只是想找你聊聊。我心里很不踏实。”

    惊蛰默默看着他。

    午聪：“这些年，将军他得罪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如果不是有大军傍，他可能早就被人害死千八百次了……你明白么？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但将军他没有退路……”

    虽然谢无疾这些年也一直致力于让他的兵效忠于朱瑙，但他的兵大多都是在他加朱瑙麾之前就收编的，这些人仍然更愿意忠于谢无疾，而非朱瑙。因此一旦开始裁军，即便是为了王朝的安稳，这些兵也不能留。

    而这么多年来谢无疾统率大军南征北战，他手握大权，势必会损害许多人的利益。就说当初他非要京城勤王，便让全天的诸侯都把他视为中钉中刺。那些被他得罪过的人有些已在世中零落成泥了，有些却仍然手握权柄，因碍于谢无疾正如日中天，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可一旦谢无疾的权势有所动摇，就不知有多少人会迫不及待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若换作旁人，或许还有家族作为支撑。可是谢家却是最不得谢无疾早死的。午聪不敢想有一天谢无疾手中没有兵权的时候，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