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他们连日来的心血。

    一阵冷的秋风从衣领与袖间，季沧亭面后的睛轻轻闭上，举右手，：“放火——”

    带着桂香的风一路从惊惶的炀陵里掠过，掠过颓圮的城墙，掠过骇然失的人群面孔，夹带着火油与柴的气息，伴随着四面燃起的火焰，一路投被烧灼的所发的悲鸣声中。

    炀陵人曾年年为之乐的景观山红叶，在季沧亭一个“火”字之，陡然间化作了一片死亡火海。

    三万匈，一路从北方烧杀抢掠至此，未曾伤动骨的匈，终于在国都前为他们的罪业付了代价。

    ……

    “结束了。”

    庾氏在炀陵的城墙上，看着漫天飘飞的灰烬，听着渐渐消失的悲鸣，捂着腹脱力地坐来，这个时候，她终于被允许了哭泣。

    “我……带他回家，余事勿扰。”

    她仿佛用尽了力气，带着她永远见不到生父的孩，一路蹒跚着跟着其他一样疲力尽的人，扶灵离开了。

    没有人再去劝她留来主持大局，所有守城的人，包括以前或许是石莽麾的人，此时都只能目送她的影消失在城楼，静默了良久，才有人堪堪回过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才缓缓爬上面颊。

    “我们活来了！是……灞公主！是她！”

    “烧得真是痛快！”

    “还等什么，我们去开城门！”

    然而此时城门前已经不到他们城墙上的人了，数不清的将士、百姓、官吏挤在城门前，在景观山上的大捷传遍炀陵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动手自发地打开城门迎接胜者了。

    此时已是月上天心，季沧亭等到景观山上的火光渐息，读了一封来自于湘州的传讯后，旁边有心腹低声提醒——

    “遗诏。”

    看着周围的军人中那些或狂或期待的目光，她知自己现在该什么，虽然她知，走这一步之后，她或许就要彻底和从前自由自在的自己诀别了。